沈巍的第一课令刘昭很是震惊,他本以为只要努力,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如果做不到,那就是努力的还不够。
可现在,先生告诉他,错误的努力,一样无法成功,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练拳是否真的正确,所以,一上午的课程他都是心不在焉,直到赵诚喊他去吃饭,这才回过神。
灶堂中,刘昭正捧着一个大海碗,这个碗比他的脸还大些,是灶堂中最大的碗,碗中是荞麦面做成的疙瘩汤,上面稀稀拉拉的飘着几片菘菜叶。
这是襄州路很常见的主食,好的厨师会将其烹调的无比美味,当然灶堂中的就别想着有多美味,但对刘昭来说也是罕见的珍馐。
“刘昭,怎么唔,不吃啊?”
赵诚大口大口的喝光了碗里的汤,又拍了拍略微发胀的肚皮,意犹未尽道:
“要是再来两个娘烙的饼就好了!刘昭,怎么回事?不合胃口吗?”
刘昭摇了摇头,捧起碗准备喝上一口,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唔,你不吃啊,给我了!”
赵毅一边喝光自己碗中的,一边就要去扒拉刘昭的海碗,王大虎一筷子敲在他的手腕上,没好气道:
“瞎伸啥!锅里不还有嘛!”
“嘿嘿!”
赵毅眼珠子一转,捧着碗一溜烟奔向了灶台。
“赵诚,你说俺该接着练拳吗?俺是不是不该来这儿。”
“嗯?”
本欲起身盛饭的赵诚一愣,看了眼神情低落的刘昭,再想到上午的课程,顿时明白他为何如此了,于是便道:
“刘昭,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咱们已经来这儿了,不是吗?”
“俺知道,可俺……”
“话不是这么说的!”
王大虎实在看不下去了,将碗放在矮桌上,沉声道:
“刘昭,俺觉得你该去练拳,不为别的,就为你昨晚那种气魄,知道吗?你可是让俺看到了真正的大虫!”
“真的吗?”
刘昭一愣,细细回忆着昨晚的情形,他只记着自己当时怒火上头,其它的啥都不记得。
“没错!”
王大虎长叹一声,笑道:
“俺自小是个胆大的,只有别人怕俺,不想却是俺怕了别人,所以不必妄自菲薄。况且……”
王大虎顿了顿,低声道:
“兄弟啊,俺原来不信你说你自己课业不行,可今天俺信了,说实话,咱们来这儿不容易,但凡是有点法子,都该咬牙撑下去,你说是这个理不?”
“大虎说的很对!”
赵诚亦是点了点头,正声道:
“咱们背井离乡,为的就是叩那命格之门。
今日营主之言是提点,也是警醒。论出身,我们比不得那些富家子弟,论见识,更是远远不如,所以,我们既要努力,也不要瞎努力。
刘昭,咱们虽然相识不久,可俺能看得出来,你是个犟驴子,俺问你,你练拳多久了?”
“大概……八年了吧?”
刘昭有些不确定,听他父亲说,他两岁时他爷爷就在他面前练拳,
“八年啊!”
赵诚颇为感慨,唏嘘道:
“俺们识字才是五六岁而已,你练拳和进业这么久,早该知道那个对你更重要!”
刘昭一愣,脑子中似有一根爆竹炸了开来,以往练拳的点点滴滴,都在他的回忆中一一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