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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驴技穷15（第2页）

其实祁老大这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一支烟燃尽了，三人清点物资，托着老高原路返回。棺材洞下，留了一支有年头的烟枪，那是祁老大十几年都不离手的家伙什，这此没有带上。

在前进的必经之路上，三人合力做出一个简陋而隐蔽的陷阱，人踏入必死，那怪老头想下来捡便宜，也得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回到熟悉的暗河边，刘老二浇醒了老高，神情竟出奇的缓和，老高身上的捆绑不见了，只是他身旁躺着店小二的尸体。

“临了了，有什么遗言说吧，爷跟你唠唠。”刘老二将老高扶起来，他要听老高临终痛苦的求饶，听彻底击溃心理防线的颓丧破骂，才会这般客气，丝毫不觉得愧疚，老高那副七创八烂，挑断筋骨的身体是自己的手笔。

“哦，想听我的遗言？”老高颔首，忍着剧痛说，他的眼睛已经被割瞎了，他现在跟他先祖一样，是个瞎了的守墓人了。

“咱们三个都听着呢，放心大胆的说，俺们不会计较的。”刘老二预知到了，老高会破口大骂，用尽毕生的口水，但是临死之人骂的越狠，他倒越是开心。

老高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既不恼也不闹，“我这副残躯，死了倒是痛快，就是临了了，有一事不明，还望诸位不吝赐教。”他说话恳切，干哑的声音透着真诚。

“哎呀，相识一场，也是缘分，都到这个时候了，有啥想问的，尽管说吧！”刘老二桀桀的笑了，祁老大和徐老六也回过头来，略带笑意看着这个废人，想听听他还有什么把戏。

“不知三位好汉，在别人祖坟里，干敲齿掏丹，裸身刮玉，洗肠寻珠这等腌臜事时，也曾想过今日这般光景么？”老高说完，就狂桀的大笑，肆意张狂，他临了了也不忘嘲讽一番。

“去死！”刘老二暴喝。他像是被击中唯一的软肋，赫然跃起，抄起一把尖刀，直刺心穴，一刀便结果了老高，看着他鲜血直流，倒在血泊中，刘老二才觉着舒缓了一些，可看到他的嘴角，他竟然死了还带着嘲弄的笑，怒火再燃，又刺了数十刀，折断肢体才堪堪罢休。

是啊，不论他如何对待老高，把他割眼咒骂，扒皮抽筋，还是剜心断骨，都改不了，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是人见人打的盗墓贼！他也没有说错，今日被困绝境，是从未料想过的事情。

祁老大蹲在河岸边，用石块和细沙画出第一次潜入河底摸索出的大致地形图，又画了画几处刘老二和徐老六能到达的，或许可能有墓门的位置，简单交代几句，便绑好下水的家伙什，同时握紧铁枪。

“就这样放过，还真是便宜你们了。”刘老二说往，便和徐老六抬起店小二的尸体，往河中抛去，他们要利用尸体，吸引怪物前来就食，再伺机猎杀。

店小二的尸体在河面上下起伏，散发着难闻的尸味，就在尸体维持不了浮力，要下沉时，终于水面有了动静。

三人都聚精会神，谁也不敢大意，他们已经看到女婴的黑色的逸长毛发在水面下飘荡，但是还不能攻击，无论是铁枪还是毒箭在入水时的威力都会大减，现在还不能确保能够伤到它。

还要等它再上来一些，再上来一些，才有机会得手。

刘老二已经拉弓如满月，豆大的汗滴从身上滴落，他敢保证，只要女婴露出头来，必然中箭爆头。祁老大也是紧张，枪身很重，一直维持蓄势待发的状态很是消耗气力，他快撑不住了。徐老六则是没有趁手的家伙，只得屏气凝神，握紧砍刀，要是那怪物露头，必然飞刀相向！

在火光的照耀下，隐约看到女婴的硕大锯齿已经死死的咬住了店小二的尸体，它在带着尸体上浮！

三丈，两丈，还有最后的距离，它就要浮出来了！祁老大的铁枪几乎就要脱手飞出。可那怪物像是感到了危机，仿佛有了神智，它居然带着尸体飞快的下沉了，速度远比上浮时的快。

当过强盗的刘老二顿时反应过来，铁箭应声射出，切入水中，直刺怪物而去。那怪物反应也是巨快，竟然舍得松开食物，加速向水底逃蹿。箭头扎进在水里一小会后，果然没了冲劲，未伤得它分毫。

一朝未得手，三人俱心慌。

有先前的惊扰，想要那怪物再明目张胆的出现就更难了，怎么办？三人都有了这样的疑问。那怪物可以去其他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换气，可以拖着店小二的已经下沉尸体，在没人的地方进食，而他们不行，本来留存的食物就不多，再空耗下去，大家都得饿死。

没得办法，只得把老高的尸体也抛下去，寄希望故技重施能让这，神魂未开窍的家伙浮上水面，再来一次伏击。

直到老高的尸体沉到河底，那怪物也久久不见踪影，看来就像是隐匿起来了。黔驴计穷了，趁着它正在啃食尸体或是害怕正在藏匿，依照计划三人立即下水，寻找可能的墓门方位。

三人散开来，在暗黑的水里拼了命游动，只得凭借大致的方向感游，还得计算好回游的气量，免得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