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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准备上京夜半酒话（第1页）

上京之前余氏想去看看程述的墓，这一次去，一家三口脸上的悲戚都少了许多，余氏还是很怀念以往的美好时光，但有程霜和程黎陪伴着她，让她很安心。

程黎对程述说起自己在科举一路上取得的成绩，她在程述墓前倒了酒，秋风清爽，程黎的话波澜不惊，好像取得如此成绩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除此以外，就是余氏的絮絮叨叨了，程霜也在一旁补充一些生活的小细节，程黎时不时倒一杯酒敬程述，余氏看得眼一抽一抽的。

“你爹爹生前不喜欢喝酒，不如给他倒点茶喝吧。”程黎顺应下来，换了个茶杯继续倒，这回余氏没有再说什么。

原来便宜爹爹不喜欢喝酒，这个身体一喝酒就歇菜的缘由总算找到了，程黎决定以后喝酒都要自备凉白开，掺着喝。

三人呆了许久才回城，一路上程霜有些蔫蔫的，余氏搂着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程霜都摇头，现在家里全仰仗弟弟，她每月给绣坊送绣品也只是能补贴一点家用，不知道到了京城，又是怎样的光景？

程黎若有所感，当着余氏的面她没有说什么，等到回家以后她找了个由头去看程霜，才明白程霜心中的顾虑。

“京城都是名利场，我只担心我们经不起风浪的浮沉。阿黎，阿姊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可能唯一能帮你的，只剩下婚事这一桩了。”

程黎赶紧打断程霜的话：“阿姊你别钻牛角尖，我是不会用你的婚事去换取什么，我只希望你能遇到你喜欢的，他也喜欢你的，这样你才能生活得幸福美满。”

“再说了，哪里都是名利场，只是京城的名利场更多人在里面浮沉而已。但阿黎不同，阿黎不想要高官厚禄，只想做实事，我们自己生活的光明正大，风浪再大也只是一种磨砺，不能摧毁我们的心。”

程霜瞪大了双眼，她为自己短浅的目光而羞愧，这件事却给程黎提了个醒，程霜出嫁后毕竟要在别人家生活，她也应该慢慢学会独挡一面了，这件事情程黎和余氏商量以后，余氏便建议到京城以后让程霜学着管家，打理恒产。

扫过墓以后程黎便回了书院，她这一次回来就是收拾东西，向孟老夫子辞行，准备上京了。

“阿黎，你在吗？”

“我在。”程黎放下手中的书，走出屋子，来的人是程宣，他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看到程黎便觉得眼前一亮，虽然还是瘦小，但身板挺直，眼睛明亮，看着长高了一些，脸色也好了一些。

“这几个月没怎么见你，竟没发觉你长高了许多。”程宣高兴地说道，程黎有些无奈，她现在的个子还没一米六五，程宣可是看起来直逼一八零大关的人，况且他还没过二十岁，还能长，自己就悬了，怎么都不会长到一米八的。

“宣堂兄可别打趣我了，来找我有事情？”程黎请人进了书房里，程宣看着她满满当当的书架，有些自愧不如，他的书架就没有这么多书，而且这些书都有翻阅的痕迹，说明程黎平时比他看到的听到的还要勤奋，难怪能拿下解元。

“这不是明年春上京赶考吗？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程宣翻了一下书，竟然是讲北防的，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爷爷的意思是让我们一起住在二老太爷家，也好与二老太爷联络下感情。”

程黎笑了笑，说道：“我打算带上我阿娘和阿姊一起到京城去，父亲去世以后我们三个相依为命都习惯了，她们在禹州我也不放心，如果会试以后外放，我也会将她们一起带去任上。”

这些话平时没有听程黎说过，现在四下无人，程宣觉得这些话里面多少有程黎的真实想法，他也没法勉强，毕竟程黎只是他的堂弟，堂弟早晚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人寄居在二老太爷家，恐怕程黎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好吧，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程宣将书本放回书架，他有些惋惜不能和程黎一同住在一个院子里，感受一下学习小组的气氛。

“过了九月便出发。”程黎淡淡地说道，“到了京城我安排好住处会去拜访一下二老太爷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程宣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程黎看着他也笑了起来。

晚上对答策论的时候，严兴告诉程黎他要回去一趟，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两人便约定十月初二在禹州城外驿站见，一起出发去京城。

等孟飞鹤回来知道这两人要提前到京城去的时候，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他乡试成绩不算太好，家里希望他再静心读三年，稳妥一些，孟飞鹤如今所有的花销都是他爹在支撑，他自己对年后的会试也没有太多信心，便只能听家里的，恐怕这几年，家里会给他说一门亲事。

孟飞鹤十分无奈，晚上不知道从哪搞来了几坛酒，还是禹州最有名的玉堂春。

“嘿嘿，你俩要去京城看花花世界，不练点酒量怎么能行，尤其是你，程黎，别二两倒啊！将来成了会元、状元，灌你酒的不会少。”

程黎苦笑，上次喝的闷酒让她颓靡了好几日，在现代她倒是经常喝啤酒红酒，可这一坛是醇香的白酒，比鹿鸣宴上的酒闻着还要烈，程黎也有些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