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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野蛮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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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堂中传出的声音纷杂起来，就着此事各自议论，各种声音混在一团。

加洛云仔细寻找，却没有在其中发现父母的声音。不知是没有叫加洛云寻到，还是他父母并未就此发表议见。

“静！静！”大伯呼喝几声，堂中的议论声终于落了下去。

“勺，你之后又在背斜地守了半日，可发现这群野蛮人去了何处？”

“我未发现。这群野蛮人进荆棘海时，天还未明。在夜间，我的‘啄的目’本就不如寻哥的‘晕烛苗’。待他们进入荆棘海之后，更是间隔着厚厚的荆棘被。我无法看穿，便失了他们的行踪。直到炽哥在大凹占发现几个野蛮人，我们才又找到他们。”

“没错，寻回来汇报，便派我前去确认此事。我遍寻荆棘海东隅。在大凹占北缘发现十几个野蛮人，这十几个野蛮人都罩着袍，钻出荆棘海进入大凹占便停下了。没有继续前往大凹占中央的沟谷，而是在大凹占沟谷北部荆棘海边缘驻留。我当时没敢靠太近，在大凹占东北荆棘海中挑了棵树落下，运起了神通观察。不多时，陆续又有野蛮人进入大凹占。”

“在我的‘明曦光’中，这些人都是从不同的方向汇聚而来。我猜测这些野蛮人进入荆棘海后就十几人一组分开行动，那第一组野蛮人到达大凹占后，向林中别的野蛮人发送信号，他们才向大凹占会和。可我依然没有发现使用神通的迹象，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发送信号的。”

炽伯话音落下，议事堂中却无人再搭话，一片安静。

炽伯话中意思再明白不过，这群野蛮人拥有穿越荆棘海的能力。而且绝不是因为其中某个人的神通，而是普遍的拥有这种能力。

这意味着他们能够到达大凹占，就能够到达本桑林。

“今年的妖灾，不会就应在这群人身上吧？”寻叔轻声问道。

“怎么可能？那群妖魔恨咱们，但是恨野蛮人更甚。要我看，这队人就是来荆棘海躲难的，躲的就是他们。”

“理应如此。”

“确实合理啊。”

议事堂中，稀稀拉拉响起一些附和赞同之声，间杂着还有几声叹息。

“话虽如此，可是那帮妖魔怎可以常理揣度？长风他们收了，犬戎他们收了，夜游不也降了他们。除北边的聂耳一族，尚不清楚究竟如何了。还逆着他们的，恐怕只剩下咱们翼羽人了。这时，他们把这些野蛮子扶持起来，用来对付咱们，谁又敢保准说不可能呢。”

加洛云听出这是翼羽人另一位族副，司管族中工事建设的亚洛兼，也是洛亚楚的亲舅舅。

他虽是洛亚楚的亲舅舅，与加洛云却并不算亲近。但是因为主管族中事宜，和加洛云家还有一些来往，所以加洛云认得出他的声音。

亚洛兼此话说完，堂中众人沉默。他见无人应答，接着说道。

“那妖灾可是应在今年的，四年之前何其反常？咱们防着族灭准备，却无事发生。这四年间，我知道咱们中很多人嘴上没有言语，心中都暗自庆幸，想着四年前是躲过一劫。”

亚洛兼顿了一顿，语气更重了些。

“可是咱们心中都清楚，那些妖魔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没有磋磨得翼羽人一个也不剩，他们就不会松开咬在咱们身上的牙齿！我虽然不管刀兵之事，却也看得出这伙野蛮子来者不善。这伙野蛮子翻越长行岭，是专挑着咱们巡视薄弱时。若无人在背后支持，凭一帮蛮子如何能知晓咱们的换防？能聚集起来如此之众？还能顺利穿过北原？”

“他们又哪里来的通行荆棘海的本事！”

“又有谁能支持他们这些？”

“又有谁敢支持他们这些？”

“他们又会为了什么，支持让他们进入荆棘海？”

“各位都晓得吧。要我看，尽早解决这帮蛮子，说不得今年的妖灾也就过去了！”

亚洛兼一句更比一句尖锐，一声更比一声高昂，最后一句好像在加洛云耳边炸开，震得加洛云都想拍手喊出‘对’来。

议事堂中已经或高声，或私语，表示亚洛兼所言在理。

“兼哥，我认为还是得慎重些。”

这是父亲的声音。

加洛云收敛心神，耳朵贴着木墙更近些，想要好好听听父亲要说什么。心中不免有些激动：阿父在议事堂中，是能说上话的。

“兼哥所说都是在理的，可是这伙人是敌是友尚不分明，实力如何也不清楚。贸然与之交恶，不仅可能化友为敌，还会折损族中，本就已经薄弱的力量。”

“呵”却听有人轻笑一声，语气刻薄。“小狄子，你如此说，那咱们该如何分明野蛮人是敌是友，如何清楚他们的实力啊？”

“狄认为，应该派使者与之接触，了解他们的来处与来意，再判断如何应对不迟。”

“哈哈，哈哈，派出使者？小狄子，你说的这使者不会就是你自己吧。你也是个野蛮子，入了那蛮子窝，正好离了咱们本桑林，好反过来对付咱们是吧！”

“哼，该死的野蛮子。”

“咱们翼羽人商议如何对付野蛮人，怎么就能让野蛮人在这堂中旁听呢？”

“而且还敢插嘴议事，哪里轮得到他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