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的试探才刚刚开始。
“不瞒尊上,许州十年风月皆已登记造册,断无疏漏。”
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称呼合适。
有城府,懂进退。
“做为佐官,你的一切努力,皆是主官的功绩。有怨言吗?”
黄权将笔锋微微润了一下墨,一幅字帖,他还算满意。
要按原本黄权自己本身的毛笔字水平,最多也就是个浪费昂贵的宣纸。
可偏偏原太子身体,书法水平练的早就深入骨髓成为本能,黄权不过是继承了这份不错的遗产罢了。
“在下怨言颇为深厚。”
直截了当,毫不避讳。
黄权“哦”呢一声,放下毛笔,端正坐好。
还真的是挺有趣的一个人。
“据我所知,你手上也不见得干净多少。”
黄权嘴角一撇,身姿是坐的挺端正了,可话里的意思,同样是表示对李欣睿此人的不信任。
“俸禄之外,规则之内。在下为保残躯生存以奉心中之韬略,所得皆为有据可查有迹可循。尊上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呦呵,还指责起黄权来了?
“贪财好色,说的好冠冕堂皇啊。”
黄权收了嘴角的嘲讽。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同流合污不一定就非高洁典雅,尊上更应该理解其下之辛苦。”
又是一句隐含的指责。
“十年纵横江南,上下平衡,各自牵制,你游刃有余。这浙城风雨,你一宣城外人。我又如何得知你是风伯还是雨婆?”
黄权脑中所学的帝王术,竟然有被对方牵着走的嫌疑。
“这许州之内,除我之外,尊上别无选择,不得不信。”
说的傲慢无比又滴水不漏!
看起来是承认了黄权的猜想,又毫无任何口实落下。
最终的指向,反而好似黄权不懂体恤下官了。
最让黄权头疼的是。
这个时代的文人,还真的膝盖脖子挺硬。
压根不像另一个时空里,动不动下跪,动不动被上官骂的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现在的这帮子文人,不仅不跪,还敢当着自己上官的面,吆五喝六。
上官一句话不对,他们就敢直接封驳拒绝执行不说,还要一并开启嘴炮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