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相认,更无法相认,如何一起?
“多谢大人,可是民妇是个乞丐那,这如何使得?”我犹豫着。
“呵呵,您可是觉得不方便?没关系,那太守府大着呢,这几日我左右没事,你就放心带孩子来住着,这样你们也不用上街乞讨,这太守府,多一口人吃饭不成问题!”
我看看芙蓉,又看看那个始终没有移动头颅看过来分毫的人,他的沉默让人心悸,又感到无限的压迫和不安。
“呵呵,您别在意这家伙,他就是个壳吓人,里面也就是个别扭的笨蛋而已!”谢悠然突然似笑非笑地道,语气里居然带了一丝不满和愤慨。
我一愣,那窗口的某人却动了动,那一方静谧的图像有了一丝生气,确实是生气,那绝美的脸移动过来,浑身聚敛起了一种迫人的气势,如同钢刀,剐人疼痛。
“如真,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弟就可以为所欲为,给我收敛点!”再次感受到那种冰裂的寒冷,丝丝从那语气的缝隙里潜出,透射出来。
谢悠然斜睨一眼卓骁,却还是一副魂不在意的样子,任然用一种刺激人的语调道:“怎么滴,寒羽,要摆大师兄的谱么?呵呵,自个弟兄数落完了,找同门了?再过几天,是不是要让大家一起排个队,让侯爷您好好训训以解纾缓难抑之苦?”
叭,卓骁将酒蛊重重地拍在案几上,冷冷漠视着谢悠然。
一股压抑沉闷的气势滚滚而来,绵密的如同厚实云层里薄积厚发的迅雷,已然闻及隆隆闷声,那一种压抑和气势,生能把人压出惊惧来。
面对卓骁骤然而起的怒意,谢悠然依然吊儿郎当地微笑以对,完全无视这吞云吐雾的宏大气势,却让我和芙蓉战栗难耐。
“陶姨!我难受!”芙蓉在我怀里微微颤抖,发出雏鸟一般的悲鸣,我将这个小身子揽住,也同样深吸了口气,后退一步,低头对前面两个不知道在那里为何暗战的男人道:“民妇多有打搅,还请恕罪,这就告辞!”
看来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谢悠然要如此撩拨卓骁的怒火,我也看出卓骁心情极度恶劣,我还是不要在此卷入这样的雷霆霹雳里,尤其是,面对那个身影,我无论如何做不到心情平静,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心里的酸涩和渴望在撕扯我的灵魂,叫嚣着要喷吐出来,我害怕我不能够坚持。
“等等!”谢悠然叫住我,一皱眉:“寒羽,我不管你到底还要折磨大家,折磨自己多久,拜托不要见人就发飙,我这里是在看病,你把我的病患吓跑了,就是条命,你不愿自己好过,总也不要让别人和你一起受罪,这俩个我一定要带去看病,你最好不要再摆出这副样子吓人。”
“这天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吃苦受难,你忍心如此对待这些受苦的百姓么?你要怎样和自己过不去我不管,请你不要妨碍我看病!”
“嬷嬷,你不管你自己,如何也不能不管孩子吧,这孩子体虚至弱,病不轻,你还是听我的话,和我一起,先吃了饭,一起回去!”
谢悠然不等我回话,走过几步,将芙蓉从我怀里抱走,坐到桌前,指着桌上的美食道:“你叫什么?想吃么,来,叔叔请客,想吃什么就吃!”
谢悠然很少如此执拗,但是我知道,一旦他决定了,还真没人能反驳,一如他现在,这个楼上,只有他的话,却没有人能反对。
卓骁也不能,他只是沉默,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近的疏远和旷寂,冷冷望向窗外,依然成了一副雕像。
我默默走近桌子,默默的坐下来,我确实饿了太久了,这桌饭菜对我是个诱惑,对芙蓉更是,她吃得欢起来,谢悠然挑着捡着适合脾胃虚弱的人消化的饭食屡屡劝食,一大一小还真是很合拍。
甚至到后来,两个人玩起了我教芙蓉玩过的翻手绳的游戏,到此时,俩个人,已然亲密到了无间的地步。
谢悠然永远都有一种和人极易亲近的力量,对于孩子更是如此。
这一幕如此熟悉,曾经,也曾如此一桌团聚,可是如今,我却是一个陌人。
很不是滋味的吃完一顿饭,我默默跟随着这群人回暂时的行辕驻地,太守府。
一路上,只有谢悠然不停的问问题,我谨慎的回答,小心的不露痕迹,大多数时候,更多的是沉默。
卓骁在一边,默然无言,却极具威胁感的存在着,使我惴惴不安。
这样下去,我能保住我的隐秘么?
可是,芙蓉的病,却让我左右为难。
而我的心,在看到卓骁的时候,便已经无法平静,那种茫然,渴望,兴奋,悲伤,等等等等的感觉,惊涛骇浪,无法抑制。
我好想继续看到他,可是,又无法面对他,我希望留下来,可是又怕留下来。
这种感觉,无力而无助,折磨得我心力交瘁,我该怎么办?
一百三十七 陪伴
一日前我们出了太守府,今日,我又回来了,老天还真是开了个大玩笑。
芙蓉身体弱小,被病磨了一天,吃了饱饭,身体渐渐舒缓,在回到府邸的时候睡着了。
谢悠然让随同一起来的大汉,也就是都尉瞿云深抱着去找人安排房间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