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羁怀从马车里出来时,看见一只干净的大手已经伸了过来。
“义父。”少年明朗的笑容在春光里甚是动人。
路石峋没给叶羁怀反应的机会,直接抓起叶羁怀的手,将人扶下了车。
叶羁怀穿的是一身草绿色纱衣,暖风一吹,衣袂翻飞。
路石峋盯着那飞起的衣摆傻乐,直到叶羁怀抽出手,他才道:“义父先去歇歇,我待会儿打水过来。”
但路石峋打的第一壶水,却是先跑着去给叶仕堂送了。
李闻达不满道:“你小子,眼里从来只有干爹!你师父我呢?”
路石峋答:“等我先给义父打完水,再来孝敬师父。”
李闻达心道那得等猴年马月去了,便自己捞了水壶,去溪边灌水去了。
路石峋安静侯在叶仕堂身旁,关切问:“叶大人这水够吗?不够我再去给您灌。”
叶仕堂喝完水,擦擦嘴,还了水壶:“行了,别在我身边晃悠了。”
然而路石峋闻言却还不走,倒是从怀里掏出几颗洗净的山楂,递给叶仕堂:“叶大人,旅途颠簸,吃点酸的舒服些。”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另一辆马车下来了两个人,走向了独自坐在溪边的叶羁怀。
是邓甬拉着女儿邓珠珠。
今日邓珠珠打扮得十分花枝招展,腮红也打得很浓,穿着花裙子,表情十分娇羞。
邓甬走到半路就没再往前,而是拍了拍女儿的背。
邓珠珠随即挎着食盒走向了叶羁怀。
路石峋注意到后,立刻想往他义父身边跑,不料却被打水归来的李闻达给拉住了。
“臭小子,没点眼力界儿?”
路石峋扭头望向李闻达,却见李闻达笑着问叶仕堂:“老邓说那么多回了,就想把他女儿许给阿怀做个小。阿怀如今年纪老大不小,他不急,干爹你可得上点心!再说了,阿怀身边也需得个人照应着。”
就在这时,阿福凑过来,一脸不悦地往李闻达手里塞了个油饼:“将军这话说得真伤人。”
李闻达啃了口饼问:“哪句伤人了?”
阿福仰着头,一脸不服气道:“我不是人?”
李闻达也急了眼:“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你家少爷是要传宗接代的!不找个女人哪行?你能给你少爷烙饼,能给你家少爷生娃?”
阿福也不肯示弱,先躲了两步才道:“我家少爷可是有名的才子,京城多少姑娘盯着呢,您先操心操心自个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