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大张旗鼓结党营私,不择手段铲除异己。为官三十载,收受贿赂不计其数,贪赃枉法,欺上瞒下,妒贤嫉能,尸位素餐。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
于正泰二十三年钦点下狱,判抄家流放,后流放至岭南途中身亡。
卒年五十七岁。
叶羁怀到家时,路石峋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对他大喊道:“玉声!晚饭就好了!去膳堂等我!”
叶羁怀意识到什么,没去膳厅,而是径直去了厨房。
他一面往里走一面问:“阿福呢?”
路石峋喊道:“阿福说想叶大人了!师父又不在,他担心,就回去看看。”
叶羁怀已经走进了伙房,望着正在往锅里扔面条的小崽子,挑起一边眉。
“想叶仕堂了”的阿福这会儿确实在陪叶仕堂吃饭。
因为路石峋给他开的条件是洗一个月碗。
但叶羁怀此刻担心的问题却是,今夜他们能否把那面吃进嘴里去。
路石峋腾出手,先在一旁的抹布上蘸干,然后走到叶羁怀身侧,小臂搭上叶羁怀肩头,将人连哄带骗地请出去,又专心回去做他的面条了。
叶羁怀百无聊赖地回屋看书。
没一会儿,小崽子真端了两大碗面条进来。
路石峋双手递上筷子,跪坐到叶羁怀对面,下巴搁到手背上,乖巧等着人动筷子。
叶羁怀看着那面的色相,白汤细面,虾米浇头,一时竟还挑不出错处。
他挑起两根面条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去,问道:“你什么时候学的?”
路石峋闻言高兴地直起身子,兴奋道:“喜不喜欢?是不是跟你小时候吃得一模一样?”
叶羁怀又埋头吃了几口。
见叶羁怀吃得香,路石峋才动筷子。
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两人吸溜吸溜的吃面声。
路石峋吃几口就朝叶羁怀看两眼,眼底全是满足。
叶羁怀小时候常吃三虾面,因为这是他娘唯一会下的厨,他也总吃不腻。
他不知道路石峋是什么时候,竟然跑去打听到了这碗面,又是什么时候跑去偷偷学的做法。
他只是一直埋头吃,速度比平常吃饭要快些。
因为他怕自己一停下来,又会忍不住去想,为了这碗面,小崽子四处打听、琢磨、准备的样子。
今日陆果对他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不是第一日才知道。
陆果不过是想告诉他,谁寒窗苦读十年,初入这深宫,不是怀着为国为民的壮志?谁不想青史留名,光耀门楣?
但事实却是,这样的人,别说留下身后名。
他们甚至在这官场之上都没法活到最后。
所以你叶羁怀迟早是下一个我。
我今日的结局,便是你明日的坟冢。
“我陆果今日把话放在这——你迟早有一日会生不如死!”
不需“迟早有一日”。
叶羁怀早就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白汤不掩盖面香,是叶羁怀最钟爱的吃法,感受麦粉最原始的滋味在舌尖牙床上停留。
但叶羁怀已经许久,没追求过口腹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