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石峋这时出声打断道:“叶大人是官,但也是人。叶大人今日也被外族人所伤,还差点丢了性命。”
叶羁怀另一只手这时放到路石峋背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众人看出路石峋不是好惹的人,渐渐噤了声。
那妇人这时轻轻拉了拉叶羁怀的衣角,小声道:“大人你受伤了,到我们这边坐着歇歇吧。”
叶羁怀与路石峋便坐到了妇人与那小孩身边,其他人也都纷纷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不再有人说话。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担心着,那帮毫无人性的北蛮人还会再出现。
叶羁怀得知了小孩名叫阿宏,妇人是小孩娘亲,名唤茂娘,阿宏很小就没了爹。
路石峋也看出来,这孩子就是那日扔叶羁怀一身煤灰的家伙。
但他现在得先出去一趟,只好道:“喂,小孩。我出去的时候,你要敢动你叶哥哥一根汗毛,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可阿宏半点都不害怕,站起来还没路石峋坐着高,却直勾勾看着路石峋道:“你很没礼貌,我不想和你说话。”
叶羁怀这时轻笑一声。
路石峋扭头看了叶羁怀一眼,目光很有些憋屈。
还是茂娘开口道:“没事的小兄弟,你放心出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大人的。”
路石峋朝茂娘拱拳道谢,便出门了。
没一会儿,路石峋带了些草药回来。
天色这时已全黑。
路石峋和叶羁怀找了茅屋的一个角落。借着微弱月光,路石峋将草药捣碎,然后伸手解开了叶羁怀领口。
叶羁怀还穿着白日上朝的官服,路石峋替叶羁怀穿过这件衣服许多回,解起来也十分熟练。
路石峋做这些之时,叶羁怀一直很安静。
路石峋看见了叶羁怀肩头的伤势,在看到大片血肉粘连的皮肤之时,手指骨节还是因用力攥拳而发出了脆响。
叶羁怀脑袋靠在墙上,这时没看路石峋,偏开头轻声开口道:“今日,谢谢。”
路石峋听到叶羁怀的这句话,脸色却立刻变得更为差劲。
一面往叶羁怀伤口上敷药,一面语气僵硬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这地方,也为我受过伤?”
叶羁怀这时目光落向路石峋那简单包扎的胸口,他刚刚还看到路石峋后背还在往外渗血,哪怕是个铁人,也该疼成什么样。
叶羁怀闭了闭眼。
在路石峋替他上完药,重新包扎好后,从路石峋手上接过药碗,轻声道:“我给你上药吧。”
路石峋手指微蜷,没作声,望着叶羁怀的眼睛,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