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只为挑衅。
却没想,他那一心只为大魏考虑的叶大人,却还微笑起来。
叶羁怀轻声道:“苗王要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路石峋望着叶羁怀,这人额间也贴上了几绺湿发。
他又望进叶羁怀的眼睛。
从叶羁怀的眼睛里,路石峋读出了一些别的东西。
即便三年未见,即便立场敌对,即便心怀怨恨……可他还是一眼瞧出了他义父有另外的心思。
他多希望自己什么也没读懂。
多希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单纯的手下败将。
那他便能用他的方式将人永远留在身边。
可为什么,这人只用一个眼神,便能扰得他乱了阵脚。
路石峋转身,埋头往回走,只对叶羁怀道:“待会儿会有人去接叶大人的。”
叶羁怀望着路石峋快步离开的背影,唇边还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叶羁怀下了城楼。
这时那个今早带他来的懂魏语的苗疆宫人跑来,为他撑开一把伞。
雨已经不似早晨那般大了。
宫人带他去了处在王寝背面的一处院子,又对他道:“热水跟干净衣物都在殿里,叶大人好生休息,有事叫小的便可。”
叶羁怀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人答:“大人唤我阿贺便可。”
叶羁怀又问:“阿贺今年多大了?”
阿贺答:“回大人,小的今年十六。”
叶羁怀问:“魏语跟谁学的?”
阿贺答:“跟我奶奶。我奶奶是魏人。”
阿贺走后,叶羁怀独自待在了屋里。
屋外雨势渐小,但能听见屋檐滴水的声响。
他拎起桌上的茶壶倒茶,闻见了熟悉的茶香。
这茶壶里泡的,竟不是苗疆盛产的本土红茶,而是叶羁怀最爱的江南绿茶。
叶羁怀喝完一杯茶,舌尖荡满回甘。
可他却猛然想起,刚才路石峋吻上来的时候,那干燥冰冷的触感。
叶羁怀只喜欢泡不苦的茶。
可刚才那场吻,显然是苦的。
他周遭被混杂着异域气息的风雨占满,空气里湿度很大,还不断有雨水流进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