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翁卯端着一碗热汤面,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送进去。
叶羁怀轻叹了口气,知道许大人这次定是受了大委屈。
他只不动声色问:“审过韩飞了?”
路石峋手指在叶羁怀背上画着圈,不答反问:“玉声喜欢那家伙么?”
叶羁怀轻笑一声。
路石峋伸手将叶羁怀揽得更紧。
韩飞说的叫路石峋最为恼怒的话,不是要他问叶羁怀的意愿,也不是说他没权力帮叶羁怀做决定,而是那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先生”。
那人凭什么“知道”?
京城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路石峋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叶羁怀这些年,便是独自一人在那地方承受来自各方的虎视眈眈,身边却只有这些感情用事的废物?想当然就以为叶羁怀不会有危险?
叶羁怀感觉到背后之人的情绪变动,轻轻拍了拍路石峋手背安抚。
路石峋探头过来,他便扭头送了这人一吻。
路石峋想要吻得更深,被叶羁怀用眼神挡了回去。
叶羁怀扭回了头,被路石峋顶开五指,十指紧扣。
叶羁怀忽然淡声道:“大魏皇城里是不是祭祀了?”
路石峋原本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吻,听到叶羁怀的声音,忽然意识到,他要开始为今日这场温存付出些代价了。
路石峋闷闷不乐道:“玉声这般聪慧,叫本王看得好辛苦。”
今日韩飞对路石峋讲,楚旸在宫中举行祭祀大典,与他那死掉的爹楚衡对话。
结果道士从祭坛取出了一道遗诏。
遗诏上写明,祁王才是永顺帝指定的继承人。
那道士将此举解读为:成仙后的正泰帝心中有愧,故以这种方式提点儿子退位,将皇位还给他皇叔楚明祁。
叶羁怀只得了路石峋那一声回答,便知道他猜得没错。
韩飞急急忙忙来苗宫找他,想与他说之事,必定同宫中形势脱不了干系。
所以是楚旸没听他的话,还是被祁王和应典一同诓骗,举办了祭祀大典。
皇帝亲自登上祭坛,便是向全天下所有人宣告,他愿意听“天”命行事。
但这个“天”真是天意,还是祁王爷与应阁臣在背后策划的谋反大计,便只有这两人知道了。
叶羁怀又问:“楚旸已经被禁足了?”
路石峋知道,凭叶羁怀的本事,现在不来看他的表情猜测他的心思就已经是在让着他。
而无论他答什么,这人也都能读出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可路石峋忽地抬眸。
因为他猛然意识到,哪还用等他说什么。
就在他犹豫的刹那之间,叶羁怀已经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