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着,姜滢也终于成功的从萧瑢身上爬了起来。
萧瑢的余光瞥见她在规规矩矩跪下前,还理了理他被压得有些皱乱的衣袍,虽然对于他此时凌乱的仪容来说作用并不大,但心中怒气确实因此消减了些。
不过转念间,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若他没有听错,她姓姜。
萧瑢盯着面前用脑袋对着他,瞧着分外乖巧可怜的姑娘,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都敢不报家门欺瞒他,如今又装乖给谁看。
“姓哪个姜?”佚?
姜滢轻而易举便听出了话里的冷意,心头不免一颤,她几乎是未加犹豫的便要磕头行礼,奈何她跪下时离他太近,这一磕便磕到了他双|腿|中间的榻边。
马车里的气氛霎时古怪起来。
姜滢这回连耳朵都红了:“。。。。。。”
半晌后她默默的就着那个姿势往后挪动,硬着头皮磕完了这个头。
“臣女姜长史府姜滢,拜见郡王。”
萧瑢唇角一抽,怒极反笑。
姜长史派这个女儿来求情,就不怕有来无回么。
萧瑢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中寒光凌凌:“我记得,你拦马车时自称民女。”
姜滢咬咬唇,道:“臣女方才一时着急,便。。。”
“抬头回话。”
姜滢依言顿住,缓缓起身跪直,但他不敢直视郡王,只平视前方继续道:“郡王恕罪,臣女方才情急之下忘记禀明身份。。。”
萧瑢在她抬头时眼神微微一紧。
还道是陆知景夸大其词,却竟是真磕破了皮。
瞧着,有几分碍眼。
萧瑢突地抬手止住了姜滢的话:“行几?”
明郡王哪会去记人府中姑娘的名姓,即便她报了名字他也不知是哪一个。
姜滢虽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乖顺的细声回禀:“回郡王,臣女在家中行六。”
此时不乖顺,难保不会被丢下马车。
虽那位小郎君说郡王脾气好,传言也多是明郡王脾性温润,但再好的脾气那也是嫡皇长孙,容不得她再三冒犯。
萧瑢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早该想到,这张脸,该是苏州第一美人。
即便额头破了皮,脸上挂着泪痕,鼻尖泛着红,也依然不让人生厌,反倒有一种破碎的美,叫人想要怜惜的同时,也忍不住生起几分凌虐的念头。
温润如明郡王也不例外,男人的有些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
就像是晨间见不得那只舒舒服服在花丛旁晒太阳的狸奴,非要把它折腾醒一般,他微微弯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薄唇轻启:“想好再回话。”
即便这张脸让他意外的生出了几分兴致,但他不喜欺瞒,更不喜谎言。
他眼神往下盯着那诱人的樱唇,心想,若这张嘴再胡编乱造,他便将人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