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乖乖学习,能让父母表扬的事都有认真的去做,一直是别人眼中的好孩子,小时候做过最叛逆的事,或许就是用零花钱买一大堆的零食,却不敢多吃,她很爱笑,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报以善心,可她的父母怎么就忘了她也是会伤心会难过的。
“温简,你抱抱我。”
“好呀,这是怎么了?”温简有些不理解她突如其来的脆弱,心里的闷疼都被引的淡了些。
“我想离你近点。”沈书年蹭了蹭她,控诉道,“知不知道我现在很不开心,还有点生气,都是因为你。”
温简被她半点道理都没有的话搅的哭笑不得,心底的钝痛瞬间消了大半,只隐隐有些落寞,仿佛有什么东西空了一块,再拼凑不出完整的形状,是了,还能想起自己曾经是那么的期待过,一家人团员热热闹闹的吃餐饭。
而不是留她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心里编织着无数个借口,将所有的一切合理化来安慰自己鼓舞自己,一定要做的更好,想着这样的话,总有一天幻想中的美好就会成真,爸爸妈妈陪着写字,画画,做游戏,逛街,其实只要能在身边,怎样都好。
可无论多么的努力,终究是挽回不了什么,他们彻底的散了,如果没有年年,温简都不敢想她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呢?
“你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别只会对着人笑,你怕什么?你把这些情绪压在心底它就不存在吗?我讨厌你这样。”
沈书年捧着温简的脸,放缓了声音,“我其实也不喜欢你过于在乎别人,我想要完整的你,全部的你,真实的你,知道吗?”
温简在她眼里看到了近乎偏执的占有欲,那种毫不掩饰的赤诚好似能把人烫伤,明明在别人眼里是枝冷傲的高岭之花呢,“年年,好像一直都忘了说,我爱你。”
“现在也不晚啊,”沈书年眸中忽然璀璨的笑意如夜幕星河闪闪发光,“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我爱你。”
“我也爱你,温简。”
沈书年难以自持,她向来喜欢用行动表达自己的偏爱,也一直以为做的足够好了,所以一度气恼过这人不懂她的心,却在不知不觉中忘了,温简和她不一样,想必世上从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曾几何时,想过她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占据她心里的第一。
“温简,如果我说没有同情过你,甚至有过庆幸他们没那么爱你,所以你的最爱就只能是我了,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温简觉得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的人,才是最坏的,她紧紧的缠着沈书年,咬着牙用力呼吸,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最后一根稻草在水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被人拖上了岸,然而救她的人就是开始前推她下水的人,就很可恶。
温简瘫软着身体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脑海里一团浆糊,甚至想不起来人刚刚说了些什么,浮沉间毫无所依,就只能拼尽全力的去靠近她,缓解陌生的刺激带来的不安,和极致到让人想要退缩的欢愉。
沈书年喜欢这样欺负她,看她似纠结,似沉迷,似恐慌,又似享受的复杂模样,但事后总会有点心疼,感觉很矛盾,她拉过薄薄的被子给两人盖上,触手柔软又滑腻,贴合的身体没有任何阻隔,好像就意味着她们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累了吗?”
温简转身抱着人的腰,脑袋往她怀里钻了钻,迷糊间不知为何想起这人讨厌盛夏的阳光,“年年,有时候觉得你就是这世间的七月天。”
“……那不是很惹人嫌?”
“嗯,可我是喜欢的。”
浓烈且灼热,就像她的爱。
温简有时候会想,这个人为什么偏偏只对自己有着这种强劲到难以界定的情感,无论作为朋友还是恋人,我都是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但仔细想想,好像找不到什么特别的理由。
或许是因为……命中注定?
还真是浪漫的说法呢。
第72章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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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年默然坐着,柔和的萨克斯曲洋溢着整个餐厅,在侍应生离开之后,她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容开口,“无事不登三宝殿,沈小姐今日为何而来呢?”
“想必许先生心里清楚。”沈书年面无表情的开门见山,“在这k城不如选择与秦家合作。”
“虽然荣幸之至,”他淡淡的笑答,眼底有些玩味,“但我好歹还是许家人,又是父亲的授意,总归不好忤逆他老人家。”
“许先生有孝心这很好,但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想想不是吗?”沈书年晃了晃高脚杯里深红的液体,“当年许先生为何背井离乡来到k城,忘了么?”
他脸上的笑意不变,眼底却渐渐地覆了霜,沈书年也不在意,继续不急不缓的说道,“许家不公,就因为你私生子的身份,可人从来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不是吗?错的人是他却要你来承担,许先生竟也以德报怨,还真是圣人君子。”
“沈小姐高贵,倒也不必讥讽我。”他被人毫不留情的戳了短处,神情间已完全失去了初始时的雅致。
沈书年面色不变,“许先生错了,你年纪轻轻就有今日的成就,我很欣赏,所以才想着合作一事,况且你既然已经出了手,摆在眼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是回冰城寻许家的庇护,二是成为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