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鲜血流淌成河,她,对这个世界,开始迟钝
舒落宇晃了晃,靠在越湛的肩膀上,其实她并未发觉自己所靠的是什么人
神经开始筋疲力竭
越湛摸摸她的额头,搂紧她,嘴巴贴着她的耳朵
“想睡了么?”
舒落宇含含糊糊的点点头,想,非常想,想长长久久的睡到另一场春暖花开。
南宫灿的眼神十分迷茫,他能看见舒落宇的倒了,可是那个人,即使倒了,她的背依然挺得笔直的,也许,她合上眼睛不消半柱香,便会惊醒,就像他曾经那样
渐渐的,夜,会越来越长
遗族兵败如山倒,恐怕从此一蹶不振。那么青鸟的死亡,对于当权者来说,便是无足轻重。南宫灿并不想再做追究,他在那里十多年,并没有一个朋友
他们是他手下的棋,而他,是皇太女的属下,他是南宫世家的独子,继续他们忠君爱国的传奇
至于御剑关中,谁是遗族的细作,通风报信说他南宫灿没死,那已经不重要了,主子都没有了,细作自然要安分保命,断了根的树,只会慢慢的枯死
在二殿选择留下他的命的时候,她就清楚的知道,是她自己放弃了遗族的全部青鸟
南宫灿的目光在城下一触即收
这样的场景,哪怕听上千回,也不要看上一眼
所谓地狱,对人来说,只适合被传说
目光又落在安静的靠在越湛肩头的舒落宇的背影上
南宫灿闭眼叹息,这样一个人的手笔,根本就不需要青鸟,她为她的皇姐留下一个南宫灿,她照样可以凭自个屠杀了二百万的遗族
回京
战争本来是一场博弈,然而,现在,却成了一场屠杀
冲天的黑烟冉冉不灭,昼夜不息,天空飘落下骨灰,染黑了白雪
这是一场沉默的胜利
独孤凤漆黑的棺材就放在舒落宇的中军帐内,谁也不准碰,从前人们或者叫舒落宇殿下,或者叫她元帅,如今,众口一词的喊她,宇殿
有条不紊的整理好战场,已经开春了,大家开始觉得厚重的棉衣过于闷热,可是舒落宇不知道为何,还是一丝不苟的裹着貂裘,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动作也越来越少,经常一个人垂眸站着,凝固成一块冰
细长的眼睛总是望着地面,有时候,突然一抬,那漆黑的瞳孔就带着惨烈的情绪,直接把人扎个透心凉
人们经常看见越湛担忧的走过去,站在她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她
独孤凰和独孤墨玉,赫连紫越发沉默,那味道,竟然有些宇殿身上的压抑,只不过还不到窒息的程度罢了
小三经常委屈的走到舒落宇身边去,伸手牵住她的衣袖,换来一个回眸,舒落宇的笑容没了,眼中的温柔也没了,甚至她身上曾经的灵动活跃也消失不见,舒小三就在那黑的如同夜一样的眼瞳中看见一个,凄惶的自己
曾经互相拥抱的三个人,大姐因为尊贵而渐渐远离,如今舒落宇又充满杀伐压抑,所有的旧日便好像从指间流走,舒小三皱了眉头,紧紧的攥住舒落宇的貂裘
她知道她们依然爱她,她也爱她们,可是毕竟不同了。
因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