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旬晖心中一颤,“不敢不敢……那……弘农杨氏的杨守绪?”
“你们这些前朝世家都是泥佛保不了土佛,吾也不想见你们抱团取暖。”
在野的巨儒不行,在朝的世家也不行,那那那……
一线日光照进室内,王旬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人。
他谨慎地试探问道:“听闻前朝嘉宁公主心地良善,若她愿意……”
这王旬晖果然是个聪明的。裴望初不紧不慢道:“若她愿意为王家作保,是你王家的造化。”
王旬晖心中恍然,叩首道:“臣明白了。”
于是王旬晖第二日就打点厚礼,登门拜访,谢及音听他说明来意,又是惊讶,又是一头雾水,“王家确实不应受此薄待,但朝中重臣能为王家作保者甚众,此事怎会求到我这儿来?”
王旬晖猜透了新帝的用意,是要故意唱红脸与人为难,然后暗示众人请这位嘉宁公主出面,好叫她收拢人心,大概是要为立后作铺垫。
但这种话心照不宣,是不能说出口的。王旬晖只一味哭诉王家处境艰难,求她看在侄子王瞻的面子上,在新帝面前为王家求个情。
若说别的,谢及音尚能推拒,可是事涉王瞻,她总不能袖手旁观。
谢及音对王旬晖道:“我做不了王家的保,王家日后如何行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但逼王家人一齐辞官,此事确实对你们不公,我只能在新帝面前婉言几句,他若不听,我也没辙。”
王旬晖心中大松一口气,“小臣先谢过嘉宁殿下的恩德!”
王旬晖走后不久,谢端静又来公主府中拜访。
她是魏灵帝的妃子,太成帝的妹妹,众人都对她避之不及,若非走投无路,她实在不想来为难谢及音。
谢端静对谢及音道:“姑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纵使你从前庇佑过新帝,他对你念着几分情意,可他毕竟姓裴,裴谢两家有迈不过去的血海深仇,他未必能给你体面,我实在不该来麻烦你……”
谢及音笑了笑,“姑姑有话直说便是,我若能帮你,必不会推拒。”
谢端静说道:“我是为前太子萧元度而来。当初新帝入主洛阳,他率黄眉军驻守丰县,一时不肯投诚,想必是让新帝心生不满。如今他大势已去,身边只剩亲信数十人,但新帝不肯放过他,正派人到处搜捕他,我实在是……我……”
“姑姑担心他?”
谢端静面色微红,“你也知道我与他的关系,我实在不忍心见他赴死。”
谢及音略一思忖,问道:“萧太子到底是不是魏灵帝的血脉?怎么我听到有传言说,当年灵帝为笼络裴家,与裴家易子抚养,真正的太子其实应该是裴七郎?”
今日若非谢端静提起萧元度,谢及音险些把这件事给忘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