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儿嘴唇紧:“是他!”
“他是谁?”宋青书怒气暗涌,“莫非此人欺负过嫂嫂,我这就去取他狗命。”
“你想到哪儿去了,”冰雪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是我和你胡大哥的一个昔日好友,只是……只是我不想在现在这种情景下见他。”
宋青书突然清醒过来:“苗人凤?”
冰雪儿点点头,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听说这个人曾经自号‘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独称尊;古往今来,打遍天下无敌手’,”宋青书冷笑不已,“我就不信他能打得过我,嫂嫂不必害怕他。”
“当年他取那个外号不过是想激胡大哥出山和他决斗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冰雪儿笑道,“人人都说金面佛苗人凤为人木讷,其实我看来却未必。他若是单单自号‘打遍天下无敌手’,恐怕还没把胡大哥激出来,什么中原五绝啊,黑木崖的东方不败啊,还有少林武当这样大宗门里的绝顶高手就先已经找上门了。”
“只是他却在前面加了个‘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有身份的绝顶高手便纷纷当他是个妄人,自重身份,不愿陪他胡闹。而一般的江湖高手就算找上门,也远非他的对手。”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苗人凤心思的确不简单。”宋青书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丝古怪之意,他若真有这分心思,又为何弄得娇妻被田归农花言巧语骗走?想到南兰身子的妙处,宋青书浑身一热,这等床上恩物先后被另外两个男人享用过,苗人凤也真够倒霉的。
冰雪儿奇怪地望着宋青书,见他脸上露出古怪无比的表情,不由问道:“叔叔在想什么呢?”
宋青书脸色一红,连忙摇头道:“没想什么……哦,对了,嫂嫂既然不是怕他武功,那是怕什么呢?”
这下轮到冰雪儿脸红了,低着头羞涩说道:“当日沧州城中,苗人凤和胡大哥一见如故,互相引为知己,我当时也在一旁……虽不敢自比风尘三侠,但当时我们三人的确有义结金兰的意思,只是没想到后来生了……”
宋青书知道她说的是后来胡一刀与苗人凤互换兵器比武,哪知道两人兵器上早已被人涂了剧毒之物,以致胡一刀中毒身亡……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冰雪儿不漏痕迹将手抽了出来,柔声说道:“说起来苗人凤与胡大哥虽然没有结拜,关系却比你这个便宜义弟要密切很多。要是被他看见你我如今这样,你让我如何解释?”
宋青书急道:“什么便宜义弟,我那次结拜可是斐儿代替他爹和我结拜的。”
冰雪儿娇哼了一声:“你不说这个还好……当时我和斐儿还真以为你是敬佩胡大哥,才想和他结拜,心中还对你充满感激之情。现在想来,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青书苦笑道:“还是被嫂嫂识破了。”
烛光下冰雪儿一张俏脸比平日里还要娇艳三分,宋青书正想说话,冰雪儿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原来听到敲门声,正在烤衣服的白衣女子匆匆穿好衣服,夫妻俩方才去打开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面皮蜡黄,脸露病容的高瘦中年男人,臂弯里正抱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小女孩黑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这眼前这对夫妻。
黑衣男子先注意到的是男人抱着女孩的手,手掌大如蒲扇,根根见骨,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个极善用剑的手。
白衣女子注意到的却是两父女同撑一柄伞,小女孩儿身上滴水不沾,父亲后背手臂等大片地方却已经湿透。身为人母的她感同身受,连忙将这对父女迎了进来。
“多谢贤伉俪,苗某叨扰了。”进到屋中,苗人凤感觉一股暖气袭来,连忙道谢道。
白衣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此间主人,连忙尴尬解释道:“我们也是路过躲雨的客人,主人和他妻子正在房里。”
苗人凤诧异地嗯了一声,连忙来到里屋门口,朗声说道:“苗某路过此处,若是主人不方便在下进屋躲雨,只管说一声,苗某决不让阁下为难。只是我这个女儿,年纪尚小,身子骨儿弱,经不得风寒,还望主人能准许她留在屋内,苗某感谢万分。”
“兰儿不要爹爹淋雨,兰儿要和爹爹在一起。”小女孩儿拉着苗人凤的衣袖,脆生生地撒娇道。
宋青书对着冰雪儿笑了笑,低声说道:“这苗人凤身怀绝世武功,却对普通农家如此客气,当真称得上仁人义士,而且他对女儿的一片关爱之情,实在让人动容。”
“苗大哥的确是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冰雪儿赞许地点点头,“快回答他吧,免得外面的小姑娘担心她爹爹。”
宋青书转过头去,故意粗声粗气说道:“尽请自便。”
“多谢阁下。”苗人凤苦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喜意,抱拳说道。
“多谢叔叔。”小若兰也很懂事,笑嘻嘻地隔着门喊道。
宋青书浑身一抖,面色古怪地看着冰雪儿:“为何这个小姑娘喊叔叔和你一样,都是那么荡人心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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