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谦背对着他说哦,又加一句解释:没躲你。
“你是我哥,我又没欠你钱,有什么好躲的,再说了,我也没地方躲。”
封文星跟在他后面出来,隔着睡衣摸到他背上凸起的两块骨头,逮着尖儿掐了掐:“这儿迟早能长出翅膀往外飞,你要想躲,哥抓不住。”
封谦胳膊肘拐他:“你他妈的,喝酒喝傻逼了,实在不行唱几首苦情歌提前发泄一下,别等会儿说着说着眼泪流我一枕头。”
封文星笑:“当哥的怎么会在弟弟面前哭。”
封谦怀疑他在嘴硬,已经进了卧室,他看不见他哥脸上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封文星上床后在跟他保持距离,像第一次做爱后那晚,偌大的床,中间隔了太平洋。
那当哥的会在弟弟背后哭吗?
他想问一问封文星,又觉得他哥大概率会因为要面子不说实话。
很多问题在诞生的那一刻提问人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也不是非要问,但同样有一小部分问题必须要得到答案,因为提问者想不出解决方法。
“假如有天我喜欢上别人了,你还要我跟你做爱吗?你放我走吗?”
“我不知道。”封文星的声音很远又很近,封谦藏在太平洋里的手被他哥捞起,握进手心捏了捏,封谦抽一下没抽出,反被抓得更紧。
后面没人说话了,迷迷糊糊快睡着前,封谦才听见一声很轻的“舍不得”。
他哥给的回答,不知道,舍不得。
封谦睫毛颤了颤,反手握住他哥支起身跨过太平洋,快速往封文星脸上亲了口,没感觉到湿润的泪痕,才确定他哥确实没哭。
他拍拍封文星的脸,好多话堵在心口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他哥让他别说,按着后颈把他拉下去接吻,仿佛有的话只要不说就永远不会被戳破。
封谦以为他又想做爱了,但那晚封文星什么出格的也没干,只是抱着他亲了很久,很久。
他听到一句我爱你,他比他哥更先想要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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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这样!完全不合理!”
封谦趴在1栋宿管窗口探头往里喊:“阿姨,5楼不是还有空的吗?怎么到我这就双人间了?”
宿管朝他挥手:“学校给的安排我也改变不了呀,你拖这么多行李在门口堵着,其他同学要进不来了,快走快走。”
封谦还没放弃:“啊?那我能申请换寝吧?”
宿管摇头:“这得找你导员,跟我说没用。”
封谦:“……”
要不是昨天看到宿舍分配表后跟导员嘴皮都快磨烂了也没得到一句松口,他哪至于今天再来找宿管求情。
封谦实在想不通,一栋学生走了大半,按理来说豪华单间是板上钉钉——除他以外确实是。
他逮着分配表上最后一栏“双人间——封谦”都快把屏幕看烂了,差点以为是做表的打错了名字。
同寝另一位倒霉蛋叫王覆,封谦不认识,他约莫这人应该也不想被区别对待,准备等会儿见面了和王覆打商量一起去找导员闹,实在不行就撒泼,他非得追求人人平等,拒绝区别对待。
骂了一路,结果推开新宿舍进门看到佘九涟,封谦还以为走错了房,又拿分配表对了下门牌号,才开始理直气壮地赶人:“你怎么在这,回自己屋去,一个年过的改名叫王覆了?”
佘九涟只看他一眼,接着继续往桌上放生活用品:“他找我换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