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用手里的合金管探路,这一整片坑下面,可能有一个很巨大的连锁机关枢纽,而且失效了大半,眼前这个墓室的流沙只翻出来大约几十公分高,下面有很粗的原木在顶着。
小胡子的胆子太大了,或者说,那块西夏铜牌的诱惑让人无法抗拒。他试探了片刻,就一步一步在几十公分深的沙子上走了过去。说实话我心里非常怕,沙子淹到胸口所带来的那种呼吸渐渐困难的感觉,比被人捅一刀还要难熬。但是此时此刻,我没办法脱离他的保护,只能硬着头皮跟下去。
“西夏铜牌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心里有点气,跟在他身后问道:“拼了命也要去找?”
“对很多人来说,铜牌都很重要。”小胡子停了一下,用合金管在前面的沙子里探了探,说:“不过你放心,如果再有意外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躲一下,等墓道那边的磷烟散尽之后,退回去。”
我们沿着这条路往下走,有一些墓室是完好的,但有一些被人触动过,机关中枢肯定是出了问题,流沙下面的大原木顶死在原处,总体来说,沙子都只有几十厘米深,这样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过去,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来,我们就走的很慢,小胡子手臂上的伤口很深,血止不住,从绷带里开始渗血。我们在一个墓室的角落里暂时停了下来,他拆了绷带重新处理伤口,我握着枪,死死盯住另一道门。
他的手法很熟,迅速把伤口重新包扎起来,我也趁着这个机会稍稍休息一下。坐了不到五分钟,我突然就感觉很尴尬,因为肚子里来回的翻腾,想方便。本来是个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但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关键时候拉稀,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我不想给小胡子添麻烦,但是实在忍不住,情况在危险,也不能直接就拉到裤子里。我犹豫了两分钟,匆匆说了声方便,就跑到贴墙根的地方蹲了下来。
我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方便中都紧紧握着枪,反正在这种地方练蹲功非常难受,拉的不舒畅。小胡子把手电关掉,静静的坐在不远处,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但是可以想象的到,如果这时候再有突袭者出现,小胡子手里锋利的合金管会毒蛇一样刺过去,然后放干对方身躯里的血。
我匆匆忙忙的解决了一下,找纸擦屁股。这时候,我感觉屁股上有点痒,好像有苍蝇爬过去一样,就下意识的去挠。
但是我的手刚一伸出去,头皮轰的就炸开了,差点跳起来,另只手马上扣住了扳机。
第40章班驼鬼城(十三)
这一瞬间,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见鬼了!
身后的沙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尖已经触到我屁股上面来了,我伸手去挠,立即就摸到了这只手。
我失声就叫,裤子都来不及提,狼狈的跳了起来,转身就把枪口转了过去。小胡子的反应飞快,我还没有站稳,他已经攥着合金管刺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小胡子手里的合金管就象一条毒蛇,刃口闪着一点点寒光,电光火石一般。我一慌乱,手指头就扣紧扳机,砰的放了一枪。
“呃。。。。。。”
枪声响起的同时,小胡子手中的合金管几乎已经刺到了沙子里,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俩同时听到沙子里传出一声闷闷的声音。这声音有点不象人的声音,很嘶哑,就象声带被撕裂了之后憋着气发出的一样。
如果是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我可能已经被这声音吓的将要崩溃。但是有小胡子在,无形中就感觉安稳许多。
但是说不清楚为什么,这道声音总让我感觉有点熟悉,心里一犹豫,扣动扳机的手就微微松了一下。小胡子手里的合金管也急刹车一般的停在沙子表面。我们俩一人拿枪,一人拿合金管,死死的对着面前的沙地,随后把手电光拧亮,照了过去。
平滑的沙子表面在微微的起伏着,好像埋着一颗跳动的心脏。那只惨白的手不住的颤动,紧接着,我看到一颗脑袋慢慢从沙子里拱了出来。
我的心又揪成一团了,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拿枪先把对方轰个稀巴烂再说。但是小胡子很冷静,他握着管子,把锋利的刃口对准对方,就已经掌握了大半的主动。
“呃。。。。。。”
那种不像人一样的声音接连传出,但是到了这时候,我和小胡子都明白,这种声音就是从沙子里拱出来的人发出的。我握枪的手全是汗水,但是一丝都不敢放松。
沙子下面的人就那样缓慢又顽强的拱着,很快,整颗脑袋就露了出来,他望着我们,急切的伸出手,喉咙里的声音愈发的沉闷嘶哑。
“老龚!”
我当时就是一惊,连忙收起枪,冲了过去。小胡子也慢慢收回合金管,我把老龚从沙子里完全拉了出来,他好像不能说话了,看上去很虚弱。头上有一处创伤,不过不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