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两个伙计看着老罗,我又在宾馆里和他耗了两三个小时。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先把他带回南京去。我心里真的很苦,本来已经压到心底深处的苦水一个劲儿往上涌,跟麻爹诉苦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就把我和麻爹吵醒了,我抬头看看窗外,天还没亮。听门外的声音,象是和尚,麻爹非常不满,开门就想踹他。但是和尚的脸色很不对劲,进屋关上门,沉声对我说:“那个人死了。”
“什么!?”我一下子翻身跳了起来,和尚就带我过去看。
老罗真的死了,就死在睡觉的床上,脖子上有一道很细的伤痕,是被无比锋利的刀刃割出来的,鲜血染透了被褥。负责看他的两个伙计额头肿的很厉害,这时候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老罗怎么会死?怎么会死?”一时间我就有点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差点栽倒在眼前的血泊中。
但是没人知道事情经过,两个伙计说,他们晚上轮流看着老罗,凌晨三点多不到四点的时候,醒着的那个伙计被人打晕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打晕他的人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这个人的身手,该好到什么地步?深更半夜潜入房间,打昏两个伙计,再做掉老罗,一点声响没有发出,连小胡子这样警觉的人都没被惊动。
很麻烦,真的很麻烦,不仅仅因为老罗挂了,而且他挂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在这种地方闹出人命,我们该怎么收场?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们只好去求助雷英雄,这毕竟是他的地头。我们就守着充满血腥味的房间熬到天色完全大亮,然后联络上了雷英雄。他听说老罗死了,多少有些诧异,不过没问太多,答应帮忙。
昨天见过的那个瘦猴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他问我有什么要帮忙的。我想了想,处理尸体肯定是必要的,但是我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掉了老罗。
瘦猴听了我的话,表示如果现在要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调宾馆内的监控录像。
第88章圣山云坛峰
雷英雄在这里的能量自然不用说了,瘦猴下去了一趟,很快就搞定了宾馆的保安部。这座宾馆一共十一层,每一层的走廊上都有监控,我们住在二楼,监控设备都是新换的,画面很清晰。
保安部的人一边给我们调昨天夜里的监控录像,一边说这一夜应该没有问题的,因为监控室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如果凌晨那个时候出现异常的人,肯定会引起值班者的注意。
我没心听他啰嗦,直接就开始看监控录像,从头天傍晚七点左右,一直到今天早上七点,整整十二个小时。我从录像上看到了我们几个人带着老罗回来的画面,但是老罗被做掉的那段时间里,整条走廊上都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
我不肯死心,接连看了几遍,真的没错,在这个时间段里确实没有人出现在画面中。
这种事情可能吗?走出了监控室,我就一个劲儿的在想,没有人出现,老罗就那样死在房间里?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转向了和尚,他被我看的发毛,马上跟我说,他这次带的伙计是完全靠得住的,就算身手不过关,但思想绝对没问题。
接下来,瘦猴的人就把老罗的尸体弄走了,又把整个房间给彻底清理了一遍。我对他道谢,瘦猴连连摆手,说这都是小意思。
我和小胡子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事情到了这一步,很多因素我都能想到。老罗为什么死?无非是为了灭口,为了不让我知道陷害的真相。
本来昨天刚刚看到老罗的时候,一些细节我都没来得及想,但是他死了,我倒回想起很多。不说别的,单单是雷英雄的动机,就很值得推敲。他肯定知道老罗是老头子的人,既然把老罗按住了,至少会想办法逼问关于铜牌的事。
但是雷英雄却把老罗直接交给了我,他究竟有什么意图?
这件事真的透着不少的蹊跷,那个做掉老罗的人无疑是个老手,他手段干净利索,连时间都选择的非常精准,凌晨三四点,人正是处于深度睡眠的时候,即便醒着的人,大脑也不会多清醒。
这么久以来,我逐渐学会了自己思考。把老罗灭口,有什么结果?只有两个结果,第一个,就是我无法得知被陷害的真相,身上这口黑锅永远无法摘掉,第二个,就是我无法得到老头子的下落,无法去找他。
我很自然的就望向小胡子,心中生出一丝怀疑,如果说我一直都找不到老头子,在外漂泊,谁得利最大?
无疑,小胡子。
我心里产生了一些怀疑,看着小胡子的目光可能也随之有些变化。小胡子仿佛察觉到了这丝变化,他告诉我,做掉老罗的人谋划的滴水不漏,没有经过走廊,可能是从后窗进来的。
我不知道这个推测是不是真的,但是看着小胡子那双眼睛时,马上就想起了在开阳林子的悬崖,面对死亡威胁时,他那双镇定而又真挚的眼睛。
他不会害我,一定不会。。。。。。我就这样在心里默默的说服自己。一个舍命救我的人,会害我吗?
我实在是无力再查找什么线索,老罗死了,救不活,这条线完全断掉了。
“这个人死了没有办法,但对我们的整体计划构不成影响,雷英雄这一块铜牌已经到手了,我们着手去找下一块吧。”小胡子说:“我保证,如果我们能够凑到大部分铜牌或者拓本,一定会借此引出不少人,其中会有卫长空。”
当天我们就离开了这里,临走时又给雷英雄打了电话表示感谢。我并不轻松,那种许久都没有降临的危机感充斥在身体每一个细胞内。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把老罗做掉,那么我会是安全的吗?那把锋利的刀,随时都可能割断我的喉管。
我真的很迷茫,很无助,好像头顶浮着一片根本吹不散的乌云。
小胡子更加谨慎了,几乎和我寸步不离,我们马不停蹄的回到南京,之后,小胡子详细和我说了从廖半仙那里买回的信息。其实这一段被解读的路修篁手札里,最有用的是一张图,图上一些古怪的符号被解析成几个西夏文字用掌上珠翻译之后,最后得到五个字的译文:圣山云坛峰。
“圣山云坛峰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圣山,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云坛峰。”
西夏铜牌究竟是什么人留下来的,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不过可以确定就算他不是地道的西夏人,也应该和西夏有密切的关系,而路修篁则在西夏生活了很多年,所以他手札中记载的圣山几乎可以认定为贺兰山,因为贺兰山是党项人建国前主要的活动区域,被奉为圣山。
这张由符号构造然后解析的图,很像是贺兰山脉的走向。但是云坛峰这个地方,就让人理解不了,小胡子曾打听过,不过很多去过贺兰山的人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我们必须找一个非常熟悉贺兰山的人。”小胡子又是在拼,茫茫的一条山脉,想去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这种难度可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