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两天功夫,老王的精神就萎靡了一些,可能是张猴子一直在翻腾他心底最不愿回忆的事情。我心里有点歉意,如果不是很想搞清楚真相,我也不愿意这样折腾一个老人。
老王明显对我是有印象的,而且张猴子背后可能也做了一点介绍。老王知道雷英雄必须要靠我做事,所以比较和气,半夜被吵醒了也没多说什么,泡了茶给我们喝。
“王叔。”张猴子吹着茶杯上面漂着的茶叶,透过水汽望着老王,说:“卫老板跟雷爷有过命的交情,你说的人如果是他身边的人,就可能是个隐患。”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这些人是在我身边,但可能是我的人吗?哪一个不比我有心机有主见?但是这些话没办法跟老王讲,我就顺着张猴子的意思,在恳求他,希望他能抛开什么顾虑,把人说出来。
“那个人。。。。。。真的应该死了,真的应该死了。。。。。。他怎么可能活下来。。。。。。”老王就反复的念叨着这一句话,可能心里有些激动。我跟张猴子耐心的等,等他情绪稳定了,才慢慢的继续问。
“让我想想,想想。。。。。。”老王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头闭上眼睛,拿拳头轻轻敲着额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你们压的住这个人吗?”
说起这个,我和张猴子就对望了一眼,这个人在老王嘴里是非常厉害的,他可能是担心就算把人说出来,如果制不住,可能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就在和张猴子对望的一瞬间,我的脑子就开始飞转,那个人的厉害,是丝毫不亚于小胡子的。他隐伏在这里,如果被戳穿了,会不会狗急跳墙?
“卫老板。”张猴子就小声说:“那个人不管是谁,但就他一个,我们的人多,在王叔这里得到消息,回去暗中布置一下,把钉子拔掉。”
我也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老王可能已经动摇了,会跟我们说出真相。
咔擦。。。。。。
我和张猴子的话还没说完,老王在对面就一晃,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地摔的粉碎。这一下把我们都惊动了,赶紧去看。老王的脸色瞬间变的一片惨白,端杯子的手已经空了,却仍在一抖一抖的颤动。
“王叔!你怎么!怎么了!”张猴子赶快跑过去就掐人中,我仿佛察觉到了些什么,不由自主的就回头看,但身后的窗子外什么都没有。
“说了我会死。。。。。。会死。。。。。。”老王颤巍巍的站起来,推开张猴子,朝自己的卧室走,无论张猴子在后面怎么说,他都不肯再说一句话。
老王走了,把我和张猴子扔在屋里,我们都没办法,张猴子只会比我更精明,他也跟着望了望窗户,苦笑一声,说:“卫老板,怎么办?你也清楚了,这个人,防不住。”
他会是谁!
我不理张猴子,自己琢磨,我身边就三个人,本来就算怀疑了谁,分析一下就能推断出来。但是年龄的伸缩性一下子让这个问题变的复杂,二十多年前的麻爹估计正是三四十岁年轻力壮的时候,而小胡子如果有年龄上的问题,二十多年前肯定已经是一把硬手,包括和尚,都有可能。
我真的看不清楚了,而且心里那种黑暗孤独感更加强烈,我几乎可以确定,没有谁能让我完全信任,完全放心。我就像个孤独的木偶,被动的让别人牵着线走,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也不管前面的路上有多少危险,我都必须走。
“走吧。”我想了很久,回头对张猴子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真的,我已经有点想向命运屈服了,因为我斗不过他们,就算拼了命也斗不过。那个人是谁,在我心里一时间就无足轻重了。白了一个道理,知道了他是谁,又能怎么样呢?对我的路,不会有任何改变。
张猴子不知道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我没问,他也没有具体的举动。到了第二天,他就催促那些伙计赶进度,也就在当天,我知道了一个消息,老王走了,离开了吴忠,可能他也真的害怕了。
紧接着,负责后勤的伙计们就带着装备提前出发朝塔儿沟那么赶,我身边的队伍是一天后出发的。我本来对队伍一直不怎么上心,但是经过这件事之后,就不由自主的暗中观察。他们五个人平时不会完全聚在一起,江尘跟彭博走的近,麻爹跟和尚走的近,小胡子喜欢一个人独行。
塔儿沟那边不是个风水很好的地方,有一条河,但是在十九世纪末的时候就完全干涸了。背装备的伙计窝在一个山旮旯里,因为地表河已经干了,植被只能靠降水来生存,所以这一大片山就显得很秃,他们用迷彩布盖住了装备,然后守了一天。
我们落脚的地方不知道距离真正的目的地还有多远,但是肯定有一段距离。到这里的当天,彭博拿了一张图,好像是地图,我没细看,不过能看出来不是印刷的,是很精细的手绘。他跑去跟小胡子商量了片刻,然后,和尚跟彭博整理了一些东西,看样子是要出去一段时间。
在落脚的地方,小胡子就坐在我身边一动不动,麻爹对他不感冒,再加上以前的经历中有过摩擦,所以不理他,刻意朝旁边挪了挪。我就发现这一次小胡子跟我跟的很紧,我就算去方便,他也盯着看,弄的我很不自在。
和尚跟彭博走了一天,也没见影子。我找小胡子问,他说两个人是去勘墓了,他们得确定这个地点对不对。从他的话里,我分析出一点情况,这个地方如果真有坑,估计和路修篁有关,不仅是坑,而且规模比较大,是当年借助西夏皇室的手修出来的。宁明主持的这些工程,除了云坛峰之外,其余几个地方可能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的地下有暗河。
这个估计是和路修篁的打算有关,需要借助暗河的水力去做一些事情。也就是说,从最开始,这个道士就是拿皇室涮着玩的,一切都在替自己做准备。
“你要挺住。”小胡子双眼淡淡的望向远方,说:“整件事情正在朝终点走,最难,但是只要走过去,一切都会解决。”
“切。”我瞟了瞟他,有点不屑,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我对其他人包括小胡子在内都信任流失,所以举动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你和雷英雄说的,究竟谁靠谱?他说了事情可能快结束了,但是也可能刚刚开始。”
“这要看我们怎么去做!”小胡子不计较我那声不屑的冷哼,很认真的对我说:“做的好,就是结束,做不好,一切就都回到起点。”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是也不想再问了,就算问了,他也很可能拿一堆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我。
和尚跟彭博走了两天,这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所以我们都在等,但是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就有些不对,按小胡子事先推测出来的距离,这个时间段内,他们应该回来了。和尚虽然比较糙,不过心里有轻重,不管勘察的结果怎么样,他不应该耽误时间。
小胡子还是静静的坐着,望着远方。入夜之后我困的熬不住,就睡了过去。到了第二天天亮,我一睁眼发现他还在原地坐着,好像一晚上连动都没动。等我醒来之后,他站起身跟我说:“一定出事了。”
一直沉默着的江尘马上就吩咐下面的伙计开始散装备,但是带来的东西很多,一时半会没办法全藏起来。伙计们在那边干着,小胡子和江尘就已经朝远处走。
“跟紧我!”小胡子把我紧紧的带在身边,麻爹一看情况有变化,也顾不上跟小胡子计较,屁颠屁颠就跟在我们身后。
我懂他的意思,和尚跟彭博这么久不回来,塔儿沟这个地方就隐藏着危险。把我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心,只能带在身边。
周围全部都是山路,很不好走,尤其是那种土坡,根本没有路,爬到中间就有可能滑下来。我们几个滚的和土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