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竖起耳朵,分辨着声音的来源,但是他只能大致听出一个方向。这时候,声音达到了相当的地步,一片刺刺拉拉的杂音中,好像有一个男人在哭。
小胡子并不是没有听过男人的哭泣声,然而此刻的哭声却让他感觉头皮有点发麻。哭声不高,但是非常的凄凉,就好像一个人陷入了完全的绝境中,找不到一点活下去的希望时,彻底崩溃绝望,在临死前发出的哭泣。
“我想。。。。。。回去。。。。。。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回去。。。。。。”
这阵哭声和说话声听起来是很真切的,尽管有刺啦的杂音,但是让小胡子感觉就是有一个人在不远的地方绝望的哭泣。那种声音本来好像只来自一个方向,片刻间就仿佛涨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入小胡子的耳朵中。
小胡子静静的趴着,不住的分辨,他的耳力非常好,尤其是当眼睛暂时无法起感官主导作用时,耳朵的听力就逐次加强。那片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一直在持续,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从杂乱的声音里察觉出,声音的来源是距离牛皮包不太远的位置上,也就是在巨大的日晷图边缘。
杂音中的男声一直没有改变过,反复的说着几句相同的话。声音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他想从一个绝境里使劲的爬,身后却有什么东西或者说力量在死死拖着他。
小胡子慢慢的朝前挪动了一些,除了这些声音,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这种声音只是让人感觉心情会很沉重,压抑。他顺着声音的来源一点点的挪动,相隔短短二十米的距离,他爬了差不多十分钟。
距离越近,他就感觉的越清楚,声音是从日晷图边缘的地面下发出来的,这里的地面是坚硬的石地,声音散播的这么清晰,拥有很强的穿透力。
最终,小胡子把声音具体的来源区域敲定了,那是日晷图边缘一块三四米大小的区域。声音接连不断,一直到了声音发源地的时候,小胡子就有种很清晰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错觉。他觉得这块地下好像有一口棺材,一个活人被硬塞进去,他想逃,但打不开棺材盖,一直到快被困死的时候,还不甘就这么死去。
小胡子小心的在这块地面上敲了敲,这一敲他就发现,地面是空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石皮。他考虑了一下,在分析如果敲开中空的这层石皮会有什么后果。在他考虑的期间,声音仿佛低了一些,满耳朵充斥的都是杂音中那个男人的哭声。
他开始用工具还有捡来的石块敲打石皮,石皮估计有十厘米厚,但是真敲打的时候,会发现它比想象中要脆弱的多。随着不断的敲打,一块石皮就被打掉了,这块石皮被打掉的同时,所有的声音骤然而止,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胡子从这个窟窿中看进去,但暂时还看不到什么,他慢慢把所有的石皮全都打掉,一口被埋在地面下的石鼎就露了出来。
石鼎里有东西,但小胡子看了一下,他一下子也想不出来,这东西该怎么形容。
第一百零一章干涸的河道
石鼎本身的容积就是地面中空的这一部分,鼎的外壁还嵌在石头里,可以想象的到,刻有很多人看不懂的纹络,鼎的内壁是光滑的。
小胡子不知道鼎里的东西,该称作是个人,或者其它,不过它看上去更像一个印记,人的印记。
小胡子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该怎么形容这个印记,这就好像是一个人被抛入石鼎中焚烧,燃烧的非常非常彻底,最后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痕迹。这个人形的痕迹虽然只是个印记,但无比的逼真,看着它,就觉得好像真有一个人趴在鼎里。
这虽然只是个人形的痕迹,但是让小胡子看的有一点揪心。痕迹是扭曲的,躯干仿佛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两只手的痕迹正使劲的朝鼎的上沿抓去。然而好像有一种无形且强大到无法抗衡的力量,在拖着它。
“我想回去。。。。。。我不想死在这里。。。。。。”
小胡子的耳边仿佛又响起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他不知道这个人形的痕迹是怎么留下的,但是能感觉到,在若干时间之前,这口石鼎里,可能真的被困住了一个人,他被一种力量所影响,这个人的最终下场不知道是什么。
这种力量显然是无形的,超越了常理,让简简单单一个痕迹都出现了扭曲,凌乱的杂音又若有若无的出现。小胡子不由自主的就倒退了几步,伴随这阵杂音出现的,还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连同周围的一切都虚化了,被拉入了一条时光和空间的错乱长河中。
这样的感觉让小胡子不安,他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朝四周看了看,猜测着地面下这样的石鼎可能不止一个,它们也是巨大的日晷图的一部分。那种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可能带走了特事办那些人,否则的话,凭当时的人的思想意识,就算有一口气都要爬着回去。
如果放到以前,小胡子遇见这样的情况肯定要很细致而彻底的研究一下,因为它有类似于轮眼的作用,和铜牌大事件有紧密的关系。但铜牌大事件起码阶段性的落下帷幕,小胡子现在要寻找的,不是这些。
他叹了口气,又看了石鼎里面那道仿佛燃烧殆尽后的人形痕迹,巨大的类似于日晷一样的图绝对是危险的,如果不是特事办的人在很多年前触及了这个禁区,遭殃的很可能就是小胡子,对于这个东西,需要躲避。
小胡子暂时丢下了这口石鼎,后面的一些路,估计都被特事办的人给趟平了,应该走的比较顺。再走下去,人为的痕迹就渐渐多了,虽然只是遗迹,但是能从中看出一种落没中的兴盛。大鲁特一支在木剌措的劫难中损失非常大,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经过几代的繁衍生息,宗教又恢复了活力。
通过沿途一些迹象可以看得出,这个宗教经过了一次很大的劫难之后,信仰发生了彻底的更改,一些残留的岩画以及人像的主题,都是大鲁特。大鲁特完全替代了宗教以前信奉的神明,真正站立在神坛的顶端。古老的宗教没有建立国家,否则将会政教合一,精神领袖同时也是行政首脑。但眼前的一切说明,在拜血教栖息于这里的时间段内,肯定出现过至少一位非常有手段和头脑的大鲁特。
小胡子不知道特事办的队伍过来的时候走的具体路线,他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和判断去走,一路上的石壁全都是石洞,外围那些几层教徒居住的地域过后,就是一些宗教中高层人物活动的地方,祭祀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小胡子看到了很多挖出来的池子,池子的底部铺着厚厚一层黑色的杂质,那是已经完全干涸后的血迹。
这种池子估计不是用来祭祀的,不符合古老宗教中常规的祭祀场合和仪仗。但根据池子的数量来看,在当时,往池子里蓄血是经常有的事,每个池子里的血迹都有几厘米厚,需要很多的血。这种行为是费事而且没有意义的,但拜血教的人做的不亦乐乎,以此为己任,可能很多人被放掉大量的血之后就会死去,然而这样的活动从来没有停止过。
小胡子在想,如果这个时期的大鲁特是有手段而且有头脑的人物,他不可能对这样严重损伤团体生产力和人口的行为无动于衷,作为宗教的最高统治者,所有的行为都要经过他的认可。
这个问题如果真的需要答案的话,那么答案可能只有一个,大鲁特知道这一切,但是就是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来掩盖一些真相。
通常来说,宗教中较有地位的人活动的区域之后,应该就是最核心的地方了。石头垒起的低矮的建筑把这里分成了几块,建筑的边缘后面,是那种有点熟悉的交织在一起的水路,水路经过人工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