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东西,在水车的下面,可以看到很多小一些的齿轮全部都在转动,正是这些部件的转动,才牵引了大水车或者说大齿轮的运转。裂缝的底部无疑是一片地下水系,这些东西是靠水力在运作的。
跟云坛峰和红石坳相比,这个地方的人为痕迹非常重,虽然整个工程没有完工,但是已经被改造到相当程度。如果按小胡子他们以往的经验来说,甬道之后,应该是前殿。不过这个地方真的很大,无法用殿这个字来形容。
大片大片的岩石都被人为的平整了,但是有意的保留了一些自然起伏的痕迹,看上去,这就仿佛是一片微缩的天地。我们眼前是一个大坡度,坡的下方像一块被山围住的盆地。
小胡子他们在裂缝的边上看了很久,然后又朝四周看。在这样一个地方出现了这么多简单的半机械化组合,肯定有它的用处。而且在裂缝的周围,可以明显的看到一些痕迹,这是个不太完整的而且很庞大的半机械动力群组,一部分被拆掉了,剩下的一部分则作用不明。
“下去看一下?看看这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和尚在旁边问了一句,我也觉得有必要看看,这么大的群组,经过水力所产生的力量是相当大的,而这些力量不会无用。
麻爹当时在红石坳被地下河给整惨了,可能真对水产生了心理阴影,一听要下去,马上就拉着我朝后缩。我们就这六个人的班底,不过临时多了两个带装备的伙计,都是雷英雄的人,江尘说了一声,让一个伙计下去看。
整个大裂缝几乎让巨大的水车给沾满了,这个伙计找了个缝隙朝下面滑,光线被下面的东西遮挡,他下去了一会儿,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听到很沉闷的齿轮相互碰撞摩擦的声音。
“这里的东西,和门有什么关系没有?”麻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门:“老子怎么老是心里不踏实?卫少爷,你有这感觉吗?”
“难说。”我和麻爹交谈的**少了很多,随口答了一句,但是心里也在想。说起来可能是巧合,不过在一个几百年都没有人涉足的地方,那边把门一炸,这边庞大的齿轮组就开始运转,这巧合确实让人感觉不安。
我和麻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那边的绳子就越放越长,下面的东西大而且多,一时半会看不完,我们就很耐心的等。大概是那伙计下去了有二十多分钟的时候,绳子突然很剧烈的一抖,拉绳子的人顿时就紧张了。
还没等我们心头的紧张消退,从裂缝下面的轰鸣声中就传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嚎,因为杂音太大了,哀嚎声听的并不真切,但是包含在声音里的恐惧让我感觉脊背上冒鸡皮疙瘩,就好像一个人遭遇到了根本承受不了的恐惧时才会发出的嚎叫。
“出事了!”彭博他们赶紧就朝上拉绳子,但是下面的伙计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坠住了,死沉死沉的,有点拉不动。
“又他娘的是地下河的那种东西?”和尚骂了一声。
“那还等什么,快拉啊,老子就吃过大亏的。”麻爹在旁边催促,但是站的比谁都远。
我虽然对红石坳的事也后怕,但是没有麻爹这么夸张,看着彭博他们力量不够,马上跟和尚过去帮忙,几个人一起用力。不过我跟和尚拉住了绳子之后,刚才还死沉的绳子瞬间就变的很轻,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滞的就飞快的被拉了上来。绳子在裂缝边缘的一块石头上被绊了一下,然后绳子另一端绑着的伙计啪的就摔在我们面前。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一直都没消退的鸡皮疙瘩顿时又密密麻麻的冒起一层。
被拉上来的绳子另一端,绑着的是半个人,我只能这么形容。绳子紧紧勒到了这伙计的胸口处,但是从他小腹下面的身体,已经没有了。鲜血混着内脏从腹腔里不断的朝外流,和尚想把他从裂缝边上拖过来,但是绳子一动,一截肠子就从伙计断裂的伤口处拖拉出半米长。
如果不是过去见的恶心事多了,我肯定忍不住要吐。小胡子他们的心理素质顿时就彰显的淋漓尽致,马上围着只剩下半截的伙计,很仔细的看。人已经断气了,那种无尽的惊恐直到现在还凝固在他的脸庞上。
“非要让人下去。”麻爹在旁边冷嘲热讽:“这下好了吧?下面那么多大齿轮,被碾进去就粉身碎骨,这还好,好歹抢回来半截身子,拉到火葬场还能烧出半盒骨灰。。。。。。”
他们都知道麻爹这张嘴,所以没人理会他。我开始也以为人是不小心被压到了转动的齿轮里的,但是小胡子看了看,就否定了我的观点。
“是被什么东西咬断的。”小胡子说:“活生生咬断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千尸祝糖糖天天的宝宝健康
我听了这个话,心里马上不自在,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一个人死了,但是死的方式不一样,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被车撞死和被什么东西给吃了,根本不是一码事。我不想对那半截身躯仔细的观察,不过远远看过去的时候,仿佛真的感觉他的断口处还留着齿印。
“不要再下了。”小胡子丢下那伙计只剩一半的遗体:“向前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几个人渐渐产生了一点厌恶和反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但是对他们几个人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甚至,这个死去的伙计没能让这几个人流露出一丝怜悯和同情的表情。
一个人,如果对生命的存亡都可以做到无比的淡定,那他的血,该冷到何等地步?
“真的有点形容不出来。”彭博站起身,在我们周围看了一会儿,说:“我总感觉,这些由水力推动的半机械群组,不会无缘无故的启动。”
彭博的话和之前麻爹说的大概意思差不多,我不想再看那个悲惨死去的伙计,就极力的强迫自己去想这个问题。很快的,一个想法就出现了,我隐隐的感觉,这一切好像都和大门有关。也就是说,这样巨大的齿轮组,是因为我们用非正常手段强行破开大门而启动的。
如果这样想,那么就非常的不妙了,这是个连锁装置,就好像小偷去撬门的时候,一些警报器会响。但是我们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假如在半路出问题,那就只有一条死路。
“走吧。”小胡子不管我们怎么想,很快就转身迈动脚步,剩下的人都跟上了,只有我还呆呆的站在原地。小胡子回头看着我,让我到他身边去。
“前头的路到底保险不保险!”麻爹在后面追着问:“要是不保险,就让卫少爷留下!”
小胡子和麻爹已经撕破脸了,彼此之间不会直接交谈。小胡子不理他,只是怕我心里迟疑,他停了一下步子,转头问我:“你怕吗?”
“还有什么怕,有什么不怕?”我淡淡的回了他一句:“活着不容易,想死还不容易吗?随便找个地方一跳,再拉上来,就剩一半了。”
“这条路,你必须走。”小胡子拉着我,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我本来还想反驳,但是话没出口,立即就想到了这个大事件中前后几次出现的六指尸体。他们都出现在这条路上,都死在这条路上,仿佛有一个跳不出的怪圈,又仿佛是挣脱不了的宿命。
我们从前面那个很陡的大坡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