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见辜老奔至跟前,两人不由有些劫后余生之感,激动的喊道。
而杨勇总算硬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没有真如那人所说还哭鼻子,要知道他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在别的环境下,可能还在衣来伸手、嗷嗷待哺呢。陈石倒也挺佩服其确有几分男子气概。
辜老见先是扶起两人,一番查探过后发现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心绪难平而已,也不再理会,朝阴柔男子拱了拱手说道。
“不知黎山小叔祖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那黎山小叔祖即便是见着师父,也是臭屁拽拽,亦不还礼,果然是山野蛮夷之地。
斜着瞄了一眼,说道:“还是那般喜欢虚情假意,我问你,陈庭芳可在谷中?”
辜老持礼却不卑躬屈膝,也不计较黎山小叔祖无礼,说道:“我那七徒弟早在十年前便已经自我逐出师门了,自然不在谷中。”
陈石和杨勇一齐扭头看向师父,双眼之中满是写着“果然是小陈师兄吗?”
“逐出师门?为什么?”小叔祖明显是知道些什么,有些不满的问道。
辜老也假装没看见,自顾自说道:“噢,年纪轻轻便经不起诱惑,与异族女子私下结为姻亲,有违背门规。”
小叔祖呵呵冷笑一声:“就因为与我狐族有了姻亲,这便就容忍不得了吗?你宗门显赫,我黎山狐族还配不上他吗?”
说到最后,小叔祖已经面露怒容,酒也不喝了,提着酒壶就指着辜老的鼻子大声质问道。
辜老也不露怯,声色平稳的回道:“配不配的上,自然不是我说了算的。我那徒儿虽然不怎么成器,却无藐贱之心,不然也不会私下与之结为夫妻。如若有人自愧形贱那也怨不得别人。”
“你……”
小叔祖见说不过他,愤然一甩衣袖,扭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继而又问道:“不知道你们人族如何对待自己的妻子配偶?”
辜老显然已是猜测到这位不轻易出现的小叔祖为何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了。还真是有些冥冥之中啊,自己先前的打算果然还是有些应验。
辜老:“自然是视如己出。”
小叔祖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扭头追问道:“那妻子有生命危险,当救不当救?”
辜老笑眯眯地说道:“若非阴祟邪魅,自然当救。”
小叔祖脸色又是一变,好像刚才那个处变不惊的阴柔男子在辜老面前总是保持不了一丝矜持,喝道:“你说我们是邪魅?”
辜老假装赶忙解释:“黎山涂山氏自然不是邪魅之属,小叔祖可不要乱论我话头啊。”
“哼,跟你们打交道真是麻烦,虚伪狡黠、诡计多端。”小叔祖发现又快落入这老头的圈套,忙止住了话头。
直接了当的说道:“那陈庭芳既与灵儿有了夫妻之实,灵儿又以烙铭玄牝丹以示非他不再二许,自然便是他陈庭芳的妻子。现在他妻子生命垂危……”
顿了顿才又说道:“他是救与不救?”
辜老心中暗道:“还说人类喜欢耍心眼,却明明知道七师兄不在谷中,他小叔祖没有问我救与不救,却问他救是不救?”
也继续装糊涂,道:“于情于理,他自然是当救。”
小叔祖总算达到了此行目的,有些激动的说道:“那赶紧救啊。”
辜老真被他气笑了,反问道:“谁救?救什么?她怎么了?又如何救?”
小叔祖被辜老一番连问也搞懵了:“自然是他陈庭芳。”
辜老:“可他不在谷中。”
“你是他师父,他既然不在,自然是你救。”小叔祖也不是傻子,自然顺着话头扯上了辜老,更何况他此行本来也就是为了找他的。
辜老也知道不必过分纠缠,不然他要是发起火来,虽然不至于怕,但也影响两边长久以来的安宁。
“当然。教不严,师之惰。既然是我徒弟,我自当承责。”
看样子是当年那只小狐狸遇到了些问题,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那小狐狸可遇到了什么问题,还劳烦你亲自出来一趟?”
提及小狐狸的问题,小叔祖也收起了傲慢,极为认真的说道:“灵儿回山之时已有三尾化形成就,只待退去形神之殇,便能得已突破。可就是因为那陈庭芳,害得灵儿过不了情字一关。”
顺着又有些暗自伤神,神色暗淡地说道:“现在突破不成,反遭神噬,全身旧疾突发,神魂亦有受损,整日胡言乱语,疼得死去活来……”
“我知道你人族有碣伤神药,你我两族虽没有什么交情,但还请看在灵儿和陈庭芳那厮有夫妻之名的情分上,救她一命。”
以小叔祖桀骜的性格,竟然能说出相求的话来。不只是旁边听得有些傻愣的陈石两人惊讶,就是辜老也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