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转不过一天,就成了这么个贤惠的小模样,林羡一时很不习惯,又觉得有趣,低下头捏捏小五的脸颊,笑着道,“一早上做了这么多事情?”
&esp;&esp;小五绵软的脸颊给她亲昵的动作弄得红了红,又想起个要紧的事情,于是告诉林羡,“你表哥已经走了。”
&esp;&esp;萧祁文显然是昨天半夜里就走了,炕头连点余温也没有,只在桌上留下一只布包。
&esp;&esp;林羡过去将那布包拆开来看,里头是一张信纸与五十五两银子,后掉下来一本东西,竟是不知哪儿给萧祁文弄来的户籍凭证,只名字一栏空着,等林羡自己填上去。
&esp;&esp;信纸上的字也简单:北去,勿念,年后不日回。
&esp;&esp;林羡轻轻松了一口气,心里因此安定下来。
&esp;&esp;表哥果然不是坏透的人,还为她省了很多心力,起码这一点让林羡觉得安心。
&esp;&esp;小五虽对萧祁文多有怨恶,可也不能认为萧祁文对林羡是全坏的。
&esp;&esp;有了这多出来的五十两银子,后头生活就有了全然不一样的打算,只这还先不说,当下要紧的是带着小五上户籍。
&esp;&esp;“总不好总是‘小五’‘小五’这样叫的,”林羡帮着小五系好一口,又拿梳子为他梳头。
&esp;&esp;小五盯着她的下巴,跟着她说话的动作轻轻的动,光听林羡说话心里就觉得欢喜。
&esp;&esp;“姓什么?”林羡自问自答,“跟着我姓好不好,至于名,你可自己有什么意愿?”
&esp;&esp;小五轻轻摇头,“全听阿羡的。”
&esp;&esp;“不如作‘靖’,平安的意思。”林羡帮小五束好头发,又整了整他的衣摆,想想又道,“读书还是很要紧的。”
&esp;&esp;手上的那点银子,供不出个大学问家,却也能让小五起码通晓点读写,不至于太落到人后。
&esp;&esp;她垂眸拉起小五的手,在他的手心不轻不重的画了几下,后道,“林靖,以后就叫你林靖。”
&esp;&esp;昨天夜里的事情只几户人家过来围观,然而等林羡中午带着小五出门的时候,外头人已经说成一片,虽不是自己经历的,可说起来都是惊慌失措,心有余悸的样子。
&esp;&esp;“你们都不知道那刀多长,吓人的很,也真是离没命半步远了。”
&esp;&esp;“可不是,那些混混东西实在作孽。”
&esp;&esp;外头说的欢畅,平日凑热闹厉害的王秦氏连门也不敢出,躲在家里偷偷为断了腿的儿子抹泪。
&esp;&esp;林羡拉着小五的手,走去对面刘婆子家打听,“刘奶奶,不知道咱们镇上上户籍是怎么弄的?”
&esp;&esp;刘婆子昨天晚上睡得着,事情还是从别人那里听得。见着林羡,先是将人拉过去安慰一番,后才看看小五,才问,“上户籍,做什么用?”
&esp;&esp;“表哥将弟弟托付在这儿,以后不走了,我想着将户籍移到这里来,以后行事都方便些。”
&esp;&esp;“也是,也是,倒好像并不难办的,你去县衙问问,从前管的很严,后头打仗许多年便一直松懈了,哪儿都少人,巴不得多转些过来呢。”
&esp;&esp;林羡谢过刘婆子,一路上碰见人便客气打招呼,遇见凑上来想淘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情做谈资的,也就几句应付过去不理会。
&esp;&esp;一路到了衙门口,不想遇见张熟脸。
&esp;&esp;是那前头说快病死了的郑秀才,此时面色红润的站在衙门口台阶上,与捕快扯皮。
&esp;&esp;“我就想去见见县太爷,你怎么不让我进去?”
&esp;&esp;捕快已经拦了他不知多少回,这时候几近不耐烦,差点儿要拔刀。
&esp;&esp;好在郑秀才识时务,连忙往后退两步,嘴上嘟囔,低骂几句,一转身就见着了林羡。
&esp;&esp;郑秀才一愣,他已经约莫有多年没见过林羡了,前头几次还是小时候两家来往频繁时,给林萧氏抱在怀里的林羡。
&esp;&esp;若不是林羡和林萧氏长得实在很像,他也断认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