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郑重地道了一句:
“你父王于我,有养育之恩。今日你父兄不在,我暂代兄长之责。待此间事了,再将你交由你三哥。”
朝露擦去眼泪,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抽噎一声道:
“襄哥哥,你这是答应了吗?”
洛襄抽身离去,背对着她在案前盘腿坐下,道:
“攻城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未必没有两全之法。当务之急,我会动用城外僧众帮你找到你三哥,送你出王庭。”
他拣起一小张黄麻纸,写下寥寥数语,将她写好的王庭布防图一并折起来封入函中,回身道:
“此乃我亲笔手书,盖有我的印信。今日我座下僧人会入王庭为你父王作超度法事,我等困于佛殿不得出,烦请你将此信交予他。”
朝露抬手接过,想要抽走信函之时他却未有放手。
她微微一怔,抬眸,对上他清冽的眼,像是一汪深潭,望不见一丝波纹。
听他一字字道:
“此计凶险,若有不慎,你求自保即可。切记。”
待她茫然点头应下,他才松开了信函,缓声道:
“去吧。”
朝露收好信函,捻着鬓边垂落的一绺辫子,绕在指尖打转,心思在另一件事上。
俄而,她眨了眨眼,又故技重施,身子一软,半身倒在佛龛上,颤声道:
“襄哥哥,我脚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入夜就疼得睡不着……在伤好之前,想要夜夜与哥哥同住,听哥哥诵经才能好……”
她还要与叔父装模作样勾引佛子,不得不用此计打个掩护,免得叔父疑心再起。
“这怎么行?”一旁的缘起骤然清醒过来,他“腾”地起身,愤愤道,“师兄,这绝对不行!”
洛襄淡淡看了一眼缘起,示意他过去,未言可或不可。
小沙弥缘领命走过去,听洛襄与他耳语几句。
之后,缘起“蹬蹬”地跑过来,瘪着嘴扶起她往外走去,一面还十分不满地小声念叨道:
“我师兄又不是医官,你跟着他伤也好不了的。”
朝露不说话,在心里回一句“要你管。”
二人来到殿外庑廊,缘起看四下无人,便将一个瓷瓶塞到朝露手里,道:
“喏,你记得擦伤药。”
她接过瓷瓶,望见上面细腻地镌刻着一道甚是特别的莲纹。她心下一动,问道:
“你师兄让你给我的?”
小沙弥拼命摇头否认道:
“是我自己要给你的。这伤药是我自己调的,里面有珍稀草药,什么擦伤烫伤都能治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