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桓楚、季布、虞子期诸将顿时脸色大变。
再回齐地?那不是得面对韩信的三十多万大军?韩信用兵可是无人能及,万一要是被齐军给缠住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项庄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头吩咐公孙遂道:“吹号,全军集结,准备渡河。”
“上将军有令,全军集结,准备渡河!”公孙遂一声令下,河滩上遂即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休整了一晚上的楚军将士便纷纷起身,开始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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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之中,数万汉军正在战战兢兢地搜索向前。
前天傍晚,周勃、梅鋗两路大军就已经从棘蒲越过洹水,准备追击楚军,不过很快,前方便来了消息,梅鋗派出的骑兵队在密林里遭到了楚军伏击,死伤过半后就再不敢进入林子搜索了,遂即就失去了楚军的行踪。
直到现在,汉军都还没有发现楚军踪影。
不过,王吸、傅宽、郦商以及夏侯婴的四路精兵已经分别绕行洹水的上下游,准备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楚军,因为洹水与河水之间是宽约百余里、长约五百余里的林区,楚军除非渡过河水再次入齐地,否则他们就一定会被落入六路汉军的罗网之中。
至于齐地,周勃、梅鋗并不担心,齐王的三十万大军早已张开口袋等候多时了!
天色近午,林子里却始终没有发现楚军的踪影,周勃、梅鋗只好下令大军休整,准备进食,就在这时,在密林两侧沿着洹水、河水游弋的斥候骑兵忽然有了消息,昨天晚上,楚军派兵洗劫了前方百里外的几个渔村,抢走了几十条渔船。
“楚军抢走了渔船?”梅鋗皱了皱眉,问周勃道,“周将军怎么看?”
“楚军抢夺渔船当然不会是为了打渔,多半是要渡河。”周勃沉吟片刻,沉声道,“难道楚军真打算窜入齐地?”
“哼哼,那咱们倒是省心了。”梅鋗冷笑道,“汉王、齐王、梁王的五十万大军早已在河水东岸摆下了口袋,就等着楚军往里面钻呢。”张良的四正六奇、十面之网,薄弱点就是赵地,强点却是齐地,楚军进入齐地,可真是自投死路了。
“这事有些古怪,还是得去看看。”周勃却还有些不信。
“也好。”梅鋗也觉得周勃说的在理,当下说道,“那就去看看。”
当下周勃、梅鋗也顾不上休息进食,各自翻身上马,又点起五千精兵直奔河水西岸那几个被洗劫的小渔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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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西岸,一百五十多艘大小船只正静静地泊在河滩上。
这附近的河水水面极宽,最窄处都超过二十里,四千楚军外加近千马匹,足足耗费了大半天才终于大部渡了过去,轮到最后一拨时,项庄却吩咐一半船只先行过河,剩下一半船只则留在河滩上接应撒出去警戒的怒锋营。
怒锋营迟迟未归,项庄、尉缭却显得很悠闲。
武涉却已经急得不行了,一边焦躁地来回踱步,一边埋怨道:“这个高初,平时办事挺利索的,怎么今天这么拖沓?这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怒锋营又都骑着马,就是一百多里外也差不多应该赶回来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到?”
“先生别急。”项庄摇头道,“是我不让怒锋营回来的。”
“啊?”武涉闻言顿时一愣,纳闷道,“上将军,这又是为什么?”
项庄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送行的人还没到,所以咱们不着急走。”
“这个……”武涉猜不透项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准备再劝几句时,远处河滩上忽然传来了一声杂乱的马蹄声,急回头看时,只见百余“汉骑”已经沿着河滩,从西边风卷残云般飞奔而来,当先一骑可不就是怒锋校尉高初?
尉缭捋了捋颔下长须,笑道:“上将军,给咱们送行的人到了。”
不到片刻功夫,怒锋营一百余骑就已经冲到了河滩上,遂即开始乱哄哄地登船。
一袋烟的功夫,项庄、尉缭、武涉、先登营、怒锋营等最后一拨过河的楚军将士已经在摇桨声中缓缓驶入了河水深处,当船队距离河水西岸已经超过一箭之遥时,西边河滩上再次传来了潮水般的马蹄声,遂即数百“汉骑”已经从河滩上冒了出来。
当先却是两杆迎风猎猎招展的大旗,上面分别绣着“周”“梅”字样。
项庄当即振臂高喊道:“先登营、怒锋营的儿郎们,跟我一起喊……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周勃、梅鋗将军请留步,不劳远送!”
先登营、怒锋营五百多将士当下跟着高喊起来,巨大的声浪顿时冲霄而起,河水两岸十几里都是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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