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泽轻哼一声,正要嘲讽几句时,却被刘邦以眼色制止了。
当下刘邦、陈平和吕泽起身辞别彭越,径直回了汉军大菩。
回大营的路上,吕泽颇有些不忿地道:“大王,这事真就这样算了?”
这次事冇件虽说是因蒯彻、田横而起,彭越也被蒙在了鼓里,可不管怎么说,彭越的冲动还是给汉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一场混战下来,吕泽的五万军队足足伤亡了近万人,其中两千余人战死,这么大的损失,找谁弥补去?
“算了。”刘邦叹息道,“这事就不必再提了。”
刘邦心里面其实也不爽,可眼下还不到跟彭越算旧帐的时候,不是吗?现在连项庄这个死敌都还没有解决呢,还有韩信也没有摆平,哪里又腾得出手来对付彭越?刘邦真要这个时候对彭越下手,那可真是主次不分,本末倒置了。
回到大帐,君臣三人刚坐下来,帐外忽然喧哗了起来。
刘邦问道:“吕泽,怎么回事,这是谁在外面大声喧哗?”
话音方落,帐帘忽然被人猛然掀开,遂即一个极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就从大帐外疾步闯了进来,看到帐中坐着的刘邦、吕泽跟陈平,那年轻人赶紧跪倒在地,惨然道:“大王,父亲,陈平先生……”。
“吕台?!”刘邦这才认出这年轻人竟然就是妻侄吕台。
“台儿?!”吕泽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昔日的吕台,可是英姿飒爽,风度翩翩,可现在的吕台,却是发髻散乱,衣衫破碎,脸上甚至还有好几道伤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父亲。”吕台黯然道,“孩儿把虎牢关给丢了。”
“你说啥?”吕泽悚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虎牢关丢了?!”
刘邦、陈平闻言也是微微色变,虎牢关可是三川郡门户,虎牢关一丢,三川郡可就无险可守了!而且偷袭虎牢关的多半就是陈稀,真要让陈豨的几万叛军汉窜进了三川郡,则吕泽治下的三川郡只怕就完了。
“怎么会这样?”吕泽怒道,“是不是你不遵为父号令,没有从洛阳调兵增援虎牢关,所以才被陈稀的叛军趁虚袭了虎牢关?”
“不是啊,父亲。”吕台忙道,“孩儿已经从洛阳调了五千精兵固防虎牢关,可谁又能想到,当孩儿正与陈稀叛军激战时,却从背后突然杀出了另一支叛军,这支叛军虽然只有数百人,却极其悍勇,竟一举袭破了西关!”
“另一支叛军?”吕泽凛然道,“难道是陈豨的门客?”
“应该不是。”吕台摇头道,“这支叛军装备有飞矛,孩儿猜测应该是楚军!”
“你说什么?”这下刘邦也跳了起来,大叫道,“台儿,你刚才说叛军有飞矛?”
“对,飞矛!”吕台点了点头,又道,“而且,就在孩儿利用床弩击灭了破关而入的数百叛军之后,却又有好几千叛军从西关外蜂拥而入,这支叛军同样悍勇无双,我军将士根本就不是对手,仅仅不到半个时辰,虎牢关……,就失守了。
“楚军?!”刘邦霍然回头,死死地盯着陈平,凛然道,“难道真是楚军?”
陈平也是神情骇然,情感上他绝不相信楚军会突然出现在虎牢关,可理智告诉他,袭取虎牢关的应该就是楚军!陈稀的叛军从未使用过飞矛,还有,这世上除了项庄的楚军,还有哪支军队能在半个时辰内打垮虎牢上八千汉军?
可问题是,楚军又是怎么从齐地脱身的呢?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啊,楚军究竟是怎么脱身的呢?
刘邦又气急败坏地问陈平道:“陈平,你倒是说句话呀?
陈平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大王,从背后袭取虎牢关的,多半便是从齐地突然失去踪药的楚军主力了,现在看起来,项庄的楚军主力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入齐地,当咱们在齐地寻找楚军的踪迹时,项庄却带着楚军窜进三川郡了!”
“这么说来,真是楚军?!”刘邦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惨然道,“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项庄小儿的楚军主力怎么突然从虎牢关背后杀出来了?这么说起来,三”郡,甚至连函谷关都很可能已经失守了,寡人的关中只怕也危在旦剑了!”
想到这里,刘邦急火攻心,竟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遂即昏厥倒地。
刘邦他不能不着急上火哪,万一真让项庄占了关中,他刘邦可就变成丧家之犬了,消息一旦传开,韩信、彭越、英布等人,谁还会在乎他,顾忌他?到时候别说登基称帝了,只怕连割据一方当今诸侯王都不可能了。
陈平、吕泽和吕台赶紧抢上前来把刘邦扶起,吕泽又赶紧让人召来伤医,伤医在刘邦身上接连施了几针,刘邦幽幽叹了口气,终于醒转,遂即便一把揪住陈平衣袖,惨然道:“陈平,陈平哪,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哪?”
“大王不要惊慌。”陈平连连劝道,“函谷关肯定没有失守!”
吕泽也道:“是啊,大王,虽说虎牢关已经失守,可三川郡的情形究竟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至于函谷关,更有蛊逢将军将五千精兵镇守,蛊逢将军生性谨慎,又据雄关而守,项庄、尉缭再是厉害,总也不可能变成鸟雀飞过去吧?”
刘邦定了定神,又问陈平道:“陈平,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