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铁制的槌头霎时就在包铁的城门上撞出了一个大凹。
顶在城门后面的十几名汉军顿时便被震翻在地,而且一个个全都被震得口鼻出血,一下子再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了,沉重的城门还有门框也霎时间发出了嘎吱嘎吱的shēn吟声,大量的碎石尘土也从拱洞顶上的包砖之间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蛊逢不来及披甲,仅着锦袍就冲出了行辕,半路上会合了副将唐成以及十几个司马、军侯,遂即带着大队人马直趋城墙而来,叛军的突然夜袭,大大地出乎了蛊逢的预料,也杀了关内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这一刻,蛊逢才发现,他居然在不知不觉间着了叛军的道。
这一刻,蛊逢也不得不承认,叛军主将还真是厉害,简直就是用兵如神哪!
蛊逢带着大队人马刚刚涌上马道,还没来得及冲上城头,一队巡卒就从城头上乱哄哄地溃败了下来,见是蛊逢,领头的汉军屯长顿时跪倒在地,惨然疾呼道:“将军,完了,全完了,叛军已经抢上城头了,函谷关失守了!”
“扰乱军心,死!”蛊逢勃然大怒,拔剑便砍。
那汉军屯长反应不及,一下就被蛊逢砍下了首级。
蛊逢遂即又扬起滴血的长剑,仰天咆哮道:“都听好了,只要有我蛊逢在,函谷关就绝不会失守,统统跟本将军冲上去,把叛军赶下关去!”
“杀杀杀……”数以千计的汉军轰然响应,跟着蛊逢涌上关来。
关头上,数百名哨卒、巡卒已经被斩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百人还在负隅顽抗,而且,越来越多的叛军正顺着钩住了垛堞的云梯蜂拥而上,蛊逢目测了一下,抢上关头的叛军少说也已经有四五百人之多了!
函谷关外,更多的叛军正蜂拥而来。
“杀!”不及多想,蛊逢就挥剑冲了上去。
一名楚军什长首当其冲,被蛊逢一剑斩成了两截。
蛊逢能从万军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刘邦麾下的大将,不管是杀人的经验,还是个人的武勇,又岂是楚军一个小小的什长能够比拟的?
楚军什长被杀,又有两名楚军悍卒挥舞着环刀猛扑而上。
蛊逢举剑一liáo,便挡开了两名楚军悍卒的环刀,遂即沉肩猛撞,一名楚军悍卒顿时被撞得倒飞而起,后退了十几步还立足不住,从垛堞之间的缺口处翻出,惨叫着摔落到关墙下去了,从六丈高空摔下,多半是不活了。
另一名楚军悍卒趁机前扑,一把抱住了蛊逢的虎腰。
蛊逢却夷然不惧,右手倒擎长剑摁住了楚军悍卒脑门,左手却捏住了楚军悍卒下巴,遂即双手猛然发力一绞,只听喀嚓一声,楚军悍卒的颈椎骨便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那名楚军悍卒吭都没吭一声,便已经立毙当场。
蛊逢连杀数人,终于引起了楚军的注意。
电光石火之间,一股蚀骨的冰寒已经从前方高空潮水般席卷而至。
蛊逢霍然抬头,只见一点寒星已经闪电般疾射而至,但蛊逢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间不容发之间,蛊逢猛然塌肩拧身,一枝狼牙箭早已从他的颈侧呼啸而过,又一下射穿了护在他身后的亲兵队长的心口。
高处一架井阑上,高初闷哼一声,伸手再去摸箭时却摸了个空。
“可恶!”高初一拳重重砸在护栏上,却也只能隔空兴叹了,因为他备下的三十枝狼牙重箭已经全部用完了,三十枝箭,至少射杀了三十六名汉军健卒!至于怒锋营弓箭手所使用的那种轻飘飘的羽箭,高初从来就是不屑使用的。
关墙上,公孙遂终于对上了蛊逢。
“死!”公孙遂暴喝一声,手中横刀已经向着蛊逢当头劈下。
蛊逢刚才就已经留意到了公孙遂,尤其是公孙遂手中的横刀引起了蛊逢的警觉,当下蛊逢不敢硬架,只是扬起重剑贴着公孙遂的横刀巧妙一引,公孙遂雷霆万钧的一刀便斜斜斩向了蛊逢身侧,蛊逢再趁势曲肘一顶,正中公孙遂心口。
蛊逢这一肘极为老辣,公孙遂顿时被顶得岔了气。
不等公孙遂缓过气来,蛊逢已经再次举起重剑,横斩而至。
眼看公孙遂就要授首之际,一个略显稚nèn的声音骤然从公孙遂身后响起:“公孙大哥休要惊慌,小弟来也!”
下一刻,一枝大笨矛从斜刺里疾探而至,堪堪挡在了公孙遂面前。
只听“当”的一声炸响,蛊逢势在必杀的一剑便斩在了大笨矛的矛刃上,霎时便绽起了一串耀眼的火花,霎那之间,巨大的力量已经潮水般倒卷而回,蛊逢只觉虎口一麻,手中的重剑竟然一下就脱了手,径直飞上了半空!
“嗯?!”蛊逢骤然吃了一惊,急扭头看时,却是个红袍小将!
那白袍小将面相极nèn,看起来顶多十五六岁的样子,却已经长得五大三粗,手中所持那枝大笨矛少说也有百斤重!
“受死吧!”红袍小将年纪不大,杀人却是毫不手软。
伴随着略显稚nèn的大喝声,足有百斤重的大笨矛已经挟带着刺耳的尖啸向着蛊逢腰间横扫而至,蛊逢不敢硬接,当下整个人往后猛然翻倒,红袍小将这雷霆万钧的一矛横扫几乎是贴着蛊逢的胸腹掠过,强烈的劲风竟刮得蛊逢胸腹间隐隐作疼。
“黄口孺子休要猖狂,吃某一戟!”副将唐成见蛊逢势危,当即挺戟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