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凡娜沉下脸来。“我觉得人们总以猜测我将要干什么为乐。信用基金(Trustfund)女孩贝特。”她咬牙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萨凡娜,”金轻声说。
她做了一个轻蔑的空手道砍杀手势,表示拒绝接受道歉。“我一生都在跟这个打交道,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不是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有自己做人的方式。跟我的父母相处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我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我不愿意一辈子都靠刷信用卡来换取快乐。”
听到这一番话,米歇尔觉得自己对这个年轻女子的印象更好了。
萨凡娜用手擦了擦嘴,说:“我知道你们为何来这里。是跟朱尼尔迪弗有关,对吗?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我的意思是,难道他以为偷走我母亲的结婚戒指,她会视而不见吗?我可不那么认为。”
“或许不是他做的,”金说。
“就是他做的,”萨凡娜边搽头发边说。“听说他遗留下了很多证据,或许,他也会坐在地上,等着警察来逮捕他吧。”她将另一块三明治塞入口中,紧接着又塞了一把薯条进去。
“别像头蠢猪一样吃东西,萨凡娜!”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过来。“如果你还能想象得出「淑女」这个概念的话,吃东西的时候就试着哪怕装装样子。”
萨凡娜正懒散地靠在椅子上,两条腿分得很开,像是招揽生意的妓女,听到训斥,她立刻挺直身子,合拢大腿,将袍子盖过膝盖。
雷明顿贝特走进庭院,她的出现,犹如百老汇(Broadway)舞台剧里的传奇人物到场,用她的魔法不费吹灰之力便震慑住了观众。
她穿着一套炫目的白色百褶裙,裙摆盖过膝下几寸,十分得体。脚下是一双怀旧但很时尚的平跟鞋。淡蓝色宽松上衣特意配了一件白色羊毛衫,裹住了她的肩膀。她个子比女儿高几英寸,跟米歇尔差不多,盘着的棕色头发和化装都显得很娴熟。她的容貌很端庄,看上去真有些难以抗拒。米歇尔猜想,埃米莉年轻时一定比她的女儿还要漂亮。现在即便已经六十多岁,她依然是个很美的女人。但所有这些中,最让人难忘的是那双眼睛,像老鹰,又像秃鹫,狠狠地逼视着你。
埃米莉跟金握了握手,他把她介绍给米歇尔。米歇尔觉得埃米莉在用一种严厉的目光打量自己。她怀疑埃米莉贝特是从她随意的服饰、不着粉脂的打扮和被风吹乱的头发上挑出了太多毛病。不过埃米莉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打量米歇尔,她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到女儿身上。
“在我们那个时候,是不会光着身子迎接客人的,”她冷冷地说道。
“我正在游泳呢,妈妈。我不习惯穿着礼服游泳,”萨凡娜回敬道。但同时,她把手伸到嘴边,不安地咬起指甲来。
埃米莉用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盯着这个年轻女子。萨凡娜拿过一块三明治和一把薯片,举起来塞进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在米歇尔听来像是“老婊子”。终于,萨凡娜起身大步离开,湿漉漉的拖鞋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惊叹号。
埃米莉贝特这才坐下来,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金和米歇尔身上。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时,两个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对米歇尔来说,这一幕正好对凯撒贝特做了一个诠释。现在,她完全明白金说的从“内部”判断指的是什么了。
《死神计时游戏》第十五章
“我得替萨凡娜道歉,”埃米莉说。“我爱她,可有时我真不敢相信她会是我的骨肉,还是别的哪里出了问题。”
“不用介意,贝特夫人,她还是个孩子,”米歇尔说。“她们都会做一些疯狂而荒唐的事情。”
埃米莉厉声说道,“她可不是个孩子,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她是东海岸(East
Coast)最好的大学的毕业生。看看她肚子上的脐环,屁股上的文身!我送这个女孩去上大学可不是让她去迷失心智的!”
米歇尔望着金,像是求助。
“呃,埃米莉,听到的博比事,我们很遗憾。他现在怎样了?”他问。
“他的情况仍然很危险,”埃米莉依然用刺耳的声调回答。她把手伸到布满皱纹的前额,略加克制地说,“对不起。我这只是抱怨萨凡娜,没有好好款待你们。因为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她停了停,慢慢说道,“博比已经昏迷很长时间了,该死的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甚至到底他还能不能再醒过来。但后来他醒了。他们甚至可以撤掉呼吸机。两天前,他说出了第一个字。”
“一定很鼓舞人心,”金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对吗?事实是,他意识断断续续。偶尔冒出几个字,说的东西听不出是什么意思。见鬼,他们不清楚他会不会再度昏迷。”
“我想医生也很难确定。”
“按他们索要的价钱,我认为他们应该能在水上飞,能找到通往天堂的路,”她尖酸地说。
“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么?”
“只能是为他祈祷了。”
梅森端了一壶咖啡过来。他为埃米莉倒了一杯,又给米歇尔和金倒了一些,倒完后冲他俩点了点头。
“没什么比在下午喝一杯舒心咖啡更让人惬意的了。”埃米莉深深地品了一口,靠回她的椅子。“哈瑞卡里克真是个该死的好律师,朱尼尔请到他真是运气。”她顿了顿,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但一定是朱尼尔做的。我确信得就像亲自看到他做的一样。”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