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饿饿,饼饼。”
戚浅秋恍如大梦初醒,这才想起蕾儿一早被她挖起来,匆忙间只喂她吃了一碗米麸水,跟着走了这么长远的一段路,她是有答应女儿交了花以后,会同卞老板赊点前帐买块甜糕给她吃的,现在,她居然大意的给忘记了。
放下手中沉重的竹篮,她摸摸女儿被晒得通红的小脸蛋。
“对不起,娘一时忘记了……咱们回家后,娘给蕾儿煮好吃的树薯粉吃,放糖的那种喔。”把烹饪用的调味料用来哄骗小孩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她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给孩子买甜糕。
蕾儿舔了下自己的指头,又看看她娘。“好,累累,蕾蕾。”
戚浅秋听惯了她的童言童语,连忙一把抱过她。
“来,娘惜惜蕾儿。”
她怎么能苛求这么小的孩子,看着蕾儿疲惫又勉强得几乎睁不开眼,一栖人她的怀抱就一动也不动,可见她早就累坏了。
一手拖着竹篮,一手抱着孩子,戚浅秋在路旁找了块荫凉的树下,母女俩相依相偎。
眼泪对贫穷不会有任何的帮助,眯起酸涩的眼,戚浅秋只能紧紧抱着她唯一的骨血和希望。
最难挨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好久,她现在不能被挫折打败……可是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地想埋怨,为什么现实要对一个女人这么刻薄?
她不偷不抢不为娼,就因为是寡妇,没有男人的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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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郁树老远就看见坐在大石头上的戚浅秋。
他驾着骡车,手握缰绳,而她抱着女娃的影像猛然掉进他的眼后,就眨不掉了。
“呀驾,停车!”
蓦然,手上的缰绳被另一双小手接了过去,骡子听到吆喝声,急急的勒住了蹄子,车轮也因为急遽的煞车激起烟尘。
车还没停好,缰绳又落回千郁树的手中,坐在他身边的萨儿身手利落的跳下车,直奔向戚浅秋母女。
千郁树不阻止,也不见任何动作。
“大娘。”来到戚浅秋面前,萨儿突然羞涩了。
“哦……是你。”
她认出了萨儿,猛然间跑过来个人影让她下意识的抱紧蕾儿,神情有些失措。
“我叫萨儿,大娘你这么叫我就好。”咧开灿烂的笑脸,他就是对这大娘有好感,至于那个像球一样的女娃……还好啦。
“哥哥,哥哥抱。”蕾儿一看见萨儿,想从娘亲的身上溜下来,整个人精神又来了。
这时千郁树也下了骡车。
他不言,就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事,高壮颀长的身体罩住——大两小的身影。
拉回一直想往萨儿身上攀爬的蕾儿,戚浅秋客气而抱歉的低头道:“孩子不懂事,对不住。”
千郁树咧咧嘴浅笑,依旧安静。
萨儿瞟了眼面容和缓的父亲,壮大了胆子。
“大娘,你一同搭我们的骡车回去吧,用走的太远了。”
“不,谢谢你的好意,我习惯了。”她拒绝得很快。
“可是……”萨儿还想说什么。
“我们母女用走的就可以了。”
戚浅秋把蕾儿拉到身后,费劲的背起她圆滚的身子,不意脚步往前颠踬了下,等到她惊险万分的站稳后,这才去抓竹篮子。
千郁树看着看着蹙起了眉头。
“爹?”萨儿转向他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