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双继续说道:“28年前,那是九几年,那时我十五岁,正读初中。”
“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夏天,我妈和年仅五岁的弟弟被人杀了……”
说到这里她眼眶湿润,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稍缓一下:
“我家当时住在农村的,那一天我妈带着我弟去镇上赶圩,下午,就在差不多回到村子的时候被歹徒祸害了。”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晚上七点多了,是一个放牛娃在一处荒地处无意中看到的,大人们赶到的时候,在附近发现了两个死人,很快就认出来了是我妈和我弟。”
“后来派出所的人来了,半夜的时候县公安局的人也来了,总之来了很多很多人。”
又沉默了好一会,“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妈是被强奸后勒死的,身上还有很多其他伤痕,我弟是被砖头砸破脑袋死掉的。”
“……这案子当时算是大案了,我记得那一年夏天,我们村子几乎天天可以看到警察,都是在查到底是谁残忍杀了我妈和我弟。”
“但是,一直都没有结果,一年又一年过去……”
“刚开始那几年,我爸还经常去县里面问问有没有结果,后来也不去了,有结果县公安局自然会告诉我们,等着就行了。”
“这一等就是十几年过去,我爷爷奶奶也走了,我也结婚生子了,我家也搬离了那个村子,但还是没有等到结果。”
“后来,我们也听说了公安局有一项新技术叫dNA鉴定的,就又去县公安局问,他们就告诉我们,说当年的确是采集到了犯罪嫌疑人的精液,证据都一直保留着,就是期待将来刑侦技术的进步,好找出犯罪嫌疑人来。”
“又告诉我们,他们已经做了很多轮dNA比对工作,也采集了附近村庄所有成年男子的血液做dNA比对工作,但是一直都没有比中的人,甚至相近的人都没有。”
“县公安局的人一直在努力,这事我知道,九几年的时候,刑侦技术比较落后,不好查,现在技术先进很多了,那凶手留下dNA就是最后的希望了。”
她又停了一会,叹息一声,继续开口:
“就这样又过去了很多年,一直到五年前,我们得到消息,说是dNA在全国数据库里面比中了一个叫肖算康的人,我们很高兴,觉得这回终于是沉冤得雪了。”
“但是,很快我们又失望了,不是完全比中,经过几次反复比对,应该是那人的兄弟,他父母都不在了,县公安局确认犯罪嫌疑人应该就是一个叫肖算健的人,案发当年应该是29岁。”
“问题是,虽然知道了凶手是谁,人却找不到,据说这人已经失踪了二十几年,连户口都注销了。”
“公安局的人说,这人很聪明,但名声在当地非常臭,从小就坑蒙拐骗,大部分村民都被他骗过钱,可以说他在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同时他还祸害过乡里的几个女子,人家都恨不得杀了他。”
“而且,这人案发当年应该就是在碧西县,他当时因为盗窃判刑刚被刑满释放不久,服刑地就是在当时的碧西劳改农场。”
“所以,公安局说100%就是这人作案,现在就是要把这人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曾经发过毒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看到凶手伏法!如今我爸已经71岁了,身体不是很好,我怕他都等不到那一天了,所以更加着急。”
……
听完陈霖双的讲述,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死了两个亲人,28年过去了,凶手还未伏法,拿什么来告慰死者?
家人失去亲人的那种痛我是能理解的,每年清明扫墓的时候,只能默默烧纸钱,所有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
我突然就想到了不知是谁写的一首诗:
几生路边坟前话
来去远近徘徊擦
山上林中大雨下
黄土泥沙眼泪花
……
同时,我又想到了几个字:消失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