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肯定的语气。
萧怀舟见不得谢春山这幅无所谓的模样。
分明是该被拉入泥潭的人,为什么还能这么从容自在?
凭什么还要这么从容自在?
若说谢春山是高山神明,多看一眼,便是亵渎。
那么今日,他偏要渎神!
萧怀舟伸出一只手捏着谢春山的衣襟。
指尖触碰到湿漉漉的里衣,他心中一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作祟。
许是屋中炭火太旺,燥热地很。
他撇开这让人心痒的情绪,一下子就撕开了原本已经被剑划到残破不堪的里衣。
白色里衣因为沾满了水,跟随着自己的重量直接落入水中,大片大片的带着伤的肌肤就这么直接暴露在他眼前。
措不及防,甚至有些狼狈不堪。
谢春山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头。
这点儿表情萧怀舟还是错过了,他甚至下意识带着前世的条件反射,扭过了头。
高山仰止,不可亵渎,是上辈子刻在他骨子里的记忆。
他曾经有多少次在深夜假装路过谢春山的屋子,从那晦暗不明的门缝中,想要窥探出阳春白雪的一点点儿痕迹。
意识到自己失态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抑制的铺天盖地的汹涌情绪。
萧怀舟一双耳根在摇曳的宫灯下,粉嫩到透明,伴随着丝丝绒绒的痒,密密麻麻爬满心头,遮住胸腔中一场无法宣泄的秘密。
想要撕碎一个人的秘密。
他狠了狠心,再次抬手一把将所有漂浮在水面上的里衣揭去,丢弃在青石砖上。
也许是皮肤骤然间接触冷空气,谢春山薄削有迹的肩头微微有些颤抖。
这些几乎微不可见的痕迹落在萧怀舟的眼中,成了让他兴奋的一道光。
“谢春山,受不了的话不如求我,求我我便放过你。”
他太了解谢春山。
上一世的谢春山,宁愿死都不会让旁人碰他一下,哪怕是施展小清洁术,也必须跟着一道屏风,不被任何人瞧见他狼狈的模样。
如今这样赤条条暴露在人前,是对谢春山最大的羞辱。
萧怀舟的手指一刻不停,慢慢摩挲在谢春山并不算光洁的后背上,一点一点顺着他背上的伤痕描摹。从肩头,到肺俞穴,再到精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际,一步步向下……
谢春山背上的伤口像是树枝的分叉,在背上氤氲出一整颗枯萎的大树,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这伤一如前世,是被特殊武器所伤,普通伤药无法使其结痂,需要东夷此次进贡来的血菩提才能止血。
否则不出三天,谢春山便会鲜血流尽而死。
萧怀舟的手指,骤然从那些伤痕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