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支箭怎么是金属的?
萧怀舟猛的睁开眼,入目却是满眼的大红色。
刚才那道掠过眼睑的光泽果然是剑光。
但不是白羽箭的剑光。
手持长剑的红衣道君,一剑便斩开破风而来的白羽箭,刚才还嚣张的箭头几乎是在一瞬间怂了。
整只木头的剑身都在颤颤巍巍。
似乎是惧怕的很。
萧怀舟倒不知道,原来法术对法术之间也有惧怕的吗?
不仅如此,只瞧见那人一手举剑向天,炫目的符箓之光从剑身上骤然亮起,那把剑忽然就好像产生了吸引力一样。
分明没有下雨。
远处却雷声轰鸣,很快刚刚获得一线天光的天空就好似被密密麻麻的阴影给遮盖了。
自王都的方向过来,有数以万计之箭羽,齐刷刷的往他们所在地破空而来。
这令人震撼的场景,连曾经立于千军万马之前都没有退缩一步的萧怀舟都不免有些胆颤心惊。
他现在可是活靶子呀。
这数万之羽箭若是射在他身上,他这具身躯可比凌迟千万刀还要破碎的多。
可他看向旁边立着的红衣道君,忽的就安下心来。
红衣道君单手执剑,很轻松的挽了个剑花。
万箭齐发之下,不知是何原因,全都在距离他们身体三尺的地方停了攻势,仿佛有个无形的结界护着他们二人。
谢春山面无表情,冷冷盯着那些羽箭。
萧怀舟却从每一根羽箭的背后,看见了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
好像幻像,又好像是真实存在的。
在谢春山一剑碾碎所有羽箭的同时,那些个幻象里的人脸忽然声嘶力竭的哀嚎起来。
虽然是无声的景象,可是让人看着却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肝胆俱寒。
曾经在战场之上逼退他千军万马的数万羽箭,谢春山只用了一瞬的功夫,便全都消匿于无了。
包括那些背后的景象,也皆在声嘶力竭之后化为尘埃。
不复存在。
“三清宗,止于大雍三百一十七年。”
谢春山收起长剑,眼底漠然。
口中说出刚才未说完的一个字:
“灭。”
萧怀舟打个寒颤。
他忽然想起来了,在刚才那些幻想背后挣扎痛苦的人脸,分明是他曾在三清宗门口跪了一夜,那些跑出来讥讽嘲笑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