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谢春山是对于人间是懵懂无知,现在才发现原来谢春山只是在藏拙。
一个在修仙路上惊艳绝才的天才道君,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件简单的事。
谢春山不是不想和萧怀舟冰释前嫌,只是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两个人将前世摊开来,除了为难萧怀舟之外,并不会起到其他任何作用。
萧怀舟要的是海晏河清,而谢春山要的,只是陪伴在萧怀舟身侧。
至于以什么身份,能陪伴多久,都不重要。
他亦是如此。梁木生想着。
……
萧怀舟进去的时候,故里祁还没醒。
他在旁边替故里祁打了水,把脸仔仔细细擦干净。
十五岁的少年眉眼稚嫩,躺在那儿,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
帽子上的狼毫湿漉漉的贴在故里祁脸上,多看一眼便会让人多生一分愧疚。
“抱歉,累你受苦了。”
萧怀舟拽了拽故里祁的被角,把肩膀也盖进去。
上辈子他真的是以为,故里祁和萧长翊属于狗咬狗,最后总有一方被咬死了。
所以一开始他才会把故里祁也算到自己的计划里,毕竟是东夷踏破了大雍王都,他不该心软。
可他完全没有想过,原来东夷的世子竟然会这么单纯。
还未见故里祁的时候,萧怀舟便想着要利用这人。
可随着后来的深入了解,他却后悔了。
如果说重生以来唯一亏欠的人,那一定是故里祁。
可在这个世界上,比故里祁无辜的,比故里祁可怜的太多太多了。
萧怀舟不可能一个一个全都怜悯过来。
如果他对故里祁狠不下心,那无辜枉死的大雍百姓又算是什么?同他一起在阵前浴血奋战,最后埋骨江边的将士们又算是什么?
萧怀舟不知。
也不敢问自己的心。
这一世他要萧长翊死,但他不想大动干戈。
每一场战争往往受害的都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如果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指谈利用就直接瓦解掉萧长翊的话。
萧怀舟他愿意。
愿意利用任何人。
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
月色绕窗偷溜进来,洒满一塌床案。
萧怀舟将桌子上还剩下的半块血菩提收拾了一下,放回故里祁的腰间荷包里。
做完这一切,谢春山也走了进来。
“他说屋子小,没有多余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