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山像是安抚似的拍了拍自己抓着的那只手。
语气坚定。
“满身仙力,三百年修行,都已在我离开归云仙府那刻还给了他。”
“这一次不是他驱逐我离开归云仙府,而是我自愿将所有东西还给他,一身修为,皆没入他的灵府,算是偿还这三百年对我的养育之恩。”
如玉石敲击的声音一字一句在萧怀舟耳边炸开。
“自我再站到你面前那一刻起,我便不再是归云仙府的谢春山,也不会是以后万人景仰的谢宗主。”
“我只是你的谢春山。”
“萧怀舟的谢道君。”
君为我道,至死不休。
这句话承诺一出,萧怀舟就知道这一世的谢春山,绝对不会再顾及他的师尊。
他成为了他一个人的谢春山。
会和他并肩作战,为他解决所有麻烦,成为他遮风挡雨的靠山。
自失去母后之后,这是萧怀舟第一次在外人的身上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
“谢春山,你可记得你的生辰?”
“不记得。”
师尊从未告诉过他的生辰。
谢春山素来知道凡人之间都会过所谓的生辰礼,就是出生那一日收到旁人的祝贺与礼物。
可是他从小被师尊带上山的时候就被告诫过,他们修道之人,不要在乎那些身外之物。
亦不要被出生的日期所困住。
只是一堆无意义的数字罢了。
可是当谢春山去钱塘镇历练的那一年,他也曾经羡慕过那些孩童在生辰当日收到来自母亲的礼物,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拨浪鼓,也可能只是一把木头雕刻的小剑。
可那些东西,都是生母所赠。
那些孩童都是被人用心捧着,疼着爱着。
这些温暖谢春山从未感受过。
他不知自己来于何处,也不知自己该向何处。
从记事的那一刻起,他就似乎是为师尊而活的,无来路,无归途。
万事不由心。
直到他遇到了萧怀舟。
“那从我们相遇的那一日算起,那天便是你的生辰。”
萧怀舟忽的转过脸来,手中几根手指互相掰算了一下。
然后惊喜道:“巧了,明日就是你的生辰,到时候我给你过生辰礼。”
生辰……礼?
一向矜贵的谢道长有些微微发愣,他难道还有机会获得生辰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