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蹲在地上,在地上画了一条线。线的东边画了一只蛾子,西边画了自己部族的阴阳鱼,然后在自己这边画了一个被绳子捆住的人,轻轻擦掉后,又把那个小人画到了线的另一边,
女人点点头,做了一个恳求的手势。
陈健想了一下,找了一根小木棍弄了个简单的小天平,平衡后在一端缀上了一枚石子,这一端立刻沉了下去,示意总得拿什么东西交换吧。
女人看了一眼身边一起来的男人,男人拿出一个小绸袋,从里面倒出一些金黄色的小米,递给了陈健,比量了一下,意思是可以用小米换。
陈健摸着这些小米,知道这是一个已经有了农业的部族,族人们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却知道这东西能吃,立刻就有人说了一句换吧,被陈健狠狠地踩了一下,那人立刻不说话了。
粮食部族肯定缺,但绝不能让对方知道,否则的话换回去之后,对方跟在自己后面,也不用打就能把族人拖垮。
于是他让狼皮拿来了一条大鱼,扔到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示意部族不缺吃的,也不想换吃的。
他在地上画了一头简单的牛,挂在画出的天平上,天平的另一端是一个人。
牛画的很简陋,不过牛角和梯形的牛头还是很好认的。画完后对面立刻摇摇头,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陈健听懂了几个词,词义却衔接不上。
于是他在自己这边画了一群人,一个人站在一群人的前面;对面也画了一群人,一个人站在那群人的前面。
他指了指自己这边站在一群人前面的那个人,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是领,让你们的领和我谈。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陈健站在那条线上,让狼皮拿起弓箭朝西边射了一箭,指着下面的那群小人,指了指箭落的地方;又让狼皮朝西边射了一箭,指了指他们。
最后指着自己,又指着对方的领小人,用脚踩在了线上。
那两个人听明白了,起身要走的时候,陈健为了证明自己食物充足,还送给了他们一条鱼,还有半葫芦喝剩下的酒。
为了让对方别生出别的想法,还给两人展示了一下青铜斧劈木头的可怕威力,让所有拿着青铜兵器的战兵送了两人一程。
那两个人见到青铜斧劈木头的可怕威力后,并没有多少震惊的神情,只是在看到二百多手持青铜兵器的战兵后才有了一些敬畏。
临走前还冲着陈健微微屈身,似乎是一种礼仪,陈健也学着他们屈身一下,等这两个人走后,陈健搓了搓手,心说应该能吓唬住吧?
好几个族人都问:“健,咱们应该换吃的,回去种也好。”
“换吃的?换吃的就什么都换不到了!”
陈健吼了几声,恨不得现在就有一把麦粒甩在那两个使者的脸上,展出农业的部族看到麦粒就知道自己部族也是种地的,不是那种撑不到二百人口的采集部落了,可惜没有。
叫人退到一箭之外,俘虏全都押到后面,战兵站成一排给自己涨涨声势。
为了演戏演到位,还故意让族人弄了好多的鱼,装进一个渔网里,等对方到来后再拖网。
族人们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领谈判准备着表情。战兵们用砺石擦拭自己的刀剑戈矛,力求能够明亮些,穿上了鹿皮和柳条编织成的简单铠甲。
太阳正照头顶的时候,东边传来了一阵牛角号的响声,似乎也有鼓的韵动,还能听到哞哞的叫声。
战兵们准备就绪,水面上演戏的小船也做好了拖网的准备。
“敲鼓!吹笛!”
鼓手们敲响了巨大的战鼓,力求压过对方的声响,族人们嘶吼着陈健以前吹骨笛时说的一番话,大约就是同时出征的伙伴们、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牵着你的手一直到老……用的这个时代音的韵,改成了简短的四言诗。
笛手们吹奏着学来的据说名字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战歌,实际上调子却是简化版的《掷弹兵进行曲》,悠扬欢快的旋律和战鼓的声响格外合拍,打破了那种临战的窒闷,
虽然做足了样子,可是该准备的一样没落下,剑盾兵已经向藏在了队伍左翼的树林中,一部分在船上随时准备沿河绕后突袭。
很快,剑盾兵就无奈地回报,在树林里也现了对方的人,双方正在对峙。陈健也无奈地笑了,这种时候不做准备就是傻瓜。
咚咚的战鼓声中,对方排着军阵出现在了视野当中,右侧是一群骑着牛的骑手,中间长矛如林,一面旗帜就在队伍的中央迎风飘扬,巨大的飞蛾仿佛活过来一般。
队伍行进到那支羽箭附近就不再前行,人群中一个男人举着一柄翠绿的玉斧,挥动了一下,人群立刻出了一声呐喊。
陈健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无锋,族人们齐声嘶吼,鼓声急促如暴雨。
对方放下了玉斧,陈健也落下了无锋,各自将武器交给了身边的人,迈步向前,站在了中间画出的那条线上,正好是双方的羽箭射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