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结在一起的袭击者如同狩猎一样猎杀着毫无组织的人群,几乎不废什么力气冲到了马群附近开始屠戮。
点燃的火把四处乱扔,升腾的火柱和叫喊声在夜晚格外地清晰,西北边营地中早有人现了东南角的问题,急忙赶到了领的帐篷。
几个领已经到了老领的帐篷中,在来之前集结了族人守卫。
“东南边出事了。”
“看到了,城里的人是想跑?”
“肯定是,这些天达兀的办法让他们撑不住了,你听这声音这么乱,肯定是全都跑了。他们一共也就三四百人,东南营地可是有近千人,要是人少哪能乱成这样?”
“达兀,现在怎么办?咱们进城?”
达兀没有说话,老领不满了咳嗽了一声,说道:“城内的人肯定是想跑,这城先不急着进,城里没什么东西,反倒是要让他们跑回南边的大城里,咱们就不好攻打了。好东西和奴隶都在南面的大城里,这些人不除,得了这座城也没用。这些人除掉,南面那座只有女人孩子的大城便是秋天水泡子里的鱼,想什么时候吃就能什么时候吃。”
老领对围城不甚了了,可是论起平地打仗并不差,他判断的情况让领们频频点头,都觉得有道理。
“这样,各个部族选出好手,达兀你带着他们,跟着那群人。不要攻击,靠投矛标枪袭扰,让他们走不远。要是他们四散奔逃,那就让骑手追杀;要是列阵对抗,就袭扰让他们走不动。”
达兀有些无奈地同意了,他是希望靠着自己的办法攻下城邑,这样将来草原诸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肯定会记得是谁想到了堆箭台木塔的主意。
可他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在今夜逃走了,这样一来打败了他们的还是老领,平地上打仗老领不差,这样的分配很合理,他没有理由拒绝,只好领命。
老领的眼袋肿的高高的,这几天心急如焚火气太大,常年骑无鞍马留下的老毛病作,想尿而不得,此时听到对面终于弃城逃走的消息,兴奋的竟有了些尿意。
苍老不仅仅源于身体,有时候也会因为心的憔悴,常年骑无鞍马毁了他的前列腺,以往在胜利的荣光和权利的征服中被压制,这些天久攻不下,心也终于苍老。
如今陈健逃走的消息再一次让他的心活泛起来,头脑也比前些天清醒了许多,从围城到现在整整十三天,他第一次自信满满地下达着命令,这些命令不会再有人反对。
“在达兀去袭扰他们的时候,其余人立刻点齐族人,咱们今晚上就把那些人围住。明天早晨入城吃了饭便杀光他们,下午去南边的大城,女人孩子都做奴隶!有抓到他们的领的,不要杀死,我要把他钉死在木头上!”
领们嚎叫着,一扫这些天的怨气,纷纷选出了自己部族中骑马的好手,人不多,加起来不过一百多,但是用来袭扰牵制减慢对面的行军度已经足够。
对面面对这样的袭扰,只能列出军阵,否则在夜里四散,这百十人就足以将三四百人追杀干净。
达兀留下了哈默在营地中,为明天天亮后的决战准备,自己带着各个部族中的好手先行一步。
人少行动就快,达兀这百十人骑马先出后,剩下去追击的人才集结完毕,留下了一半的人守在营地。
陈健在城中等待着时机,等到对面营地出乱哄哄的声响,数百人往东南边奔袭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城门被推开,已经等了半夜的剑盾兵跟在陈健的后面。
营地中生起了大量的篝火,留守营地的草原部族再无睡意,等待着天亮后的战斗。
至少,这场无趣而又痛苦的围城战就要结束了。
木塔和箭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守卫,陈健让族人将桦树皮和松脂球放在西北角,等回来点燃的时候西北风可以让火势迅蔓延。
这次出击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烧毁会对阳关造成威胁的箭台和木塔,而是要做一个绝户计,烧杀对方的战马。
从一开始他就始终想着打一场歼灭战,这样能让草原两三年之内没有威胁,而对付靠战马机动的草原部族很难打出歼灭战,因为他们有四条腿,打不过可以跑。
即便阳关城中的六百人可以靠军阵和训练对抗这些人,可战役的主动权和起权一直在对方手中。
一旦战马死掉一大半,就算想跑,陈健也可以黏住对方,让他们永远回不去。
守城平淡如水古井无波,那是因为守城一方有在平原会战中战胜攻城一方的底气和实力,只是他在等待机会以便抓住战役的主动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