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来了昌州城内的府衙,抱她回来的人名为周达济,名字是请了先生取的。周达济让人下了一碗面,幼宜这几天吃的都是馒头冷水,这一碗盐都没下的、只有几条青菜的面显得格外诱人。
等她吃得一干二净,万老爷也亲自来了,看见幼宜面露失望之色。昌州知州也有些失望:“万老爷,这不是令媛?”
万老爷摇摇头:“不是。”
幼宜盯着昌州知州,大声问:“这儿的布政使可是钱允恩钱大人?我要见他。”
昌州知州失笑道:“孩子,你还知道钱大人?钱大人日理万机,你怎么可以去扰她?”
幼宜板着脸摆出架子来:“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京城令国公府沈家九小姐,沈幼宜!你带我去见钱允恩,我这里有顾凌风的信物。顾凌风是平阳长公主和镇南侯之子,你也不想延误了救八殿下与十四公主的机会吧?陛下要是知道了,罪当斩!”
昌州知州一愣。
“你带我去见钱允恩。”幼宜手里攥着那玉牌。
昌州知州仔细思索着,谁不知道有歹人劫走了贵人,劫走的就有令国府沈九小姐,长公主也好令国公也罢,都不是他能够得罪起的人。
昌州知州沉吟片刻,答应了。若这孩子只是在说谎,至多被一顿斥责,若这孩子说的是真话,陛下少不得怪罪,那时候可就不是一顿斥责了,可以保住命那都是祖上积德。
天亮时分,钱允恩照常来府衙上朝,才坐下就听人禀报昌州知州来了。钱允恩一奇,昌州知州和他素无来往,一般都是知府进来汇报政事。他问道:“他来做什么?”
“知州大人身边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孩子。”
钱允恩让人进来了。
幼宜刚进来就亮出了顾凌风给他的碧玉玉牌:“钱大人。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钱允恩盯着那玉牌大惊失色,站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是陛下御赐之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乃沈家九小姐沈幼宜!”幼宜大声说道,“钱大人快快下令封锁整府的城门,禁止出入。这玉牌是平阳长公主之子顾凌风给我的,让我来找你。八殿下十四殿下顾凌风和萧玉婵现下都还在永明府中。”
钱允恩这下是真的惊了,回过神来立即下令封锁永明府,不许任何人出入,吩咐人好好安置幼宜,然后写了折子上报皇帝。
当天下午正元帝就接着了永明府布政使钱允恩八百里加急的信,大喜过望,派了一支五百人的军队前往永明府,在次日寅时找到了其余四人,也活捉了两个西夏的探子,严刑拷打之后正元帝大怒,让将军挂帅,率领四十万大军前往湖宁府直接开战。
三月廿二那天幼宜回到了京城,沈家的人还没有接到自家小姐,就被长公主府的人截胡了。幼宜跟顾凌风一块儿进了府,平阳长公主把儿子上下看了个遍,见他安稳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去看幼宜。
幼宜穿着青色绣锦鲤戏莲的罗裙,腰间绑着一条腰带,上衣是鹅黄的素面半袖纱衣,头上简单地戴着两朵绢花。对着长公主行礼:“幼宜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宜儿多亏了你。”平阳长公主拽过幼宜转头朝幼安笑道,“你们姊妹两个都救了凌风一命。本宫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了。宜儿才这么小就临危不乱,和你六姐姐一个样儿。你说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幼宜浅笑着说:“殿下言重。我救凌风哥哥也是救我自己。”
平阳长公主含笑道:“你救了老八和十四,皇兄必然嘉奖你的。你只说你想要什么就是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本宫都满足你。”
幼宜仔细想了想:“回殿下,我确实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的确没有什么很想要的东西。钱虽然缺,但也不会开口和平阳长公主要;至于婚事那就更不是可以和长公主说的事情了。幼宜所虑的也就那么几件事,第一是嫁妆,第二是婚事,第三就是沈怀定的命。
平阳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满脸慈和:“不必拘谨,有什么想要的说就是了。”
“那可不可以先欠着?”幼宜苦着脸说,“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平阳长公主当然答应下来:“可以,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本宫。皇兄和母后召见你入宫,你跟本宫一起入宫,不用害怕,皇兄和母后是感谢你的。”
来长公主府不是第一次了,平阳长公主幼宜这两个月来见的次数不少,对于她心中没有太多惧怕之意,太后和皇帝就是真的没有见过了。正元帝在书中是个什么人设幼宜记不清了,只记得太后是个跟和善的老人,比正元帝早走一步,五皇子还因在太后丧礼上哭得不够伤心被皇帝狠狠斥责,降为郡王了。
平阳长公主摆的是长公主的仪仗队,一路浩浩荡荡地往皇宫去了。进了宫门之后下马车,还没来得及看皇宫与现代故宫有何不同,就看见了一身穿锦衣的老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