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柳氏进门抬为柳姨娘,在沈嗣谦的努力下儿女均序齿,大的女儿排在了第十一,是十一姑娘,名幼宝;儿子排在第九,名怀实。
按年岁该排第八,但李氏不容许,便改了生辰八字做九爷了。
幼宜知道薛氏疯了的消息是第二天,也知道了自己有一双弟妹的消息,九弟弟叫实哥儿,十一妹妹叫宝姐儿,养在新进门的柳姨娘名下。
三房因太太薛氏疯了,暂时由嫡长女幼华及康妈妈、李氏身边的管事妈妈管着。只要薛氏还是沈三太太,薛家就不会替薛氏出头。
“太太怎么会忽然疯了?前儿我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幼宜没回过神,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疯了?
采荷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道:“昨儿不是柳姨娘闹上门来么?听说,我听说老太太院儿里的碧云被国公爷下令打了十五杖,好像是滴血认亲动了手脚。具体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好像是三太太干的。太太许是受了刺激,这才疯了。可怜了二姑娘,就要及笄礼了,操办的人却疯了。”
幼宜怔怔的,什么外室上门在原书没有出现,这时候的薛氏正生龙活虎地跟幼安斗智斗勇,跟李氏斗智斗勇,怎么被柳氏一刺就疯了?
采荷低低道:“姑娘还是别去太太那儿了,我跟太太院子里的瑞草打听过了,太太又哭又笑的,还砸东西说疯话,看模样是真个疯了。”说罢又嘟囔道,“瑞草也有点疯疯癫癫的,我跟她打听太太的事儿,她却叫我提醒姑娘,说姑娘有大难。不避过去恐怕危及性命。”
“呸,姑娘福大命大,福气造化大着呢,瑞草怎么咒姑娘呢。”
幼宜没当一回事,薛氏丫鬟印象最深的是已经死了的丹草,其次就是现在薛氏所重用的碧草,瑞草与绣草,还真是没什么太深的印象。
她站起身说道:“去六姐姐那儿,问问她是个什么打算。太太疯了,咱们这些个做子女的,怎么能不去看?不是落人口舌么。”
采荷挠了挠头:“是我疏忽了,还是姑娘细心。只是姑娘可得小心些,方才二姑娘去太太那儿看太太,太太居然还把二姑娘抓伤了。二姑娘可是太太的掌中珠,可见太太是真谁也不认得了。”
“侯府可有派人来?”幼宜问。
采荷摇摇头:“没有。长兴侯府没有什么动静。”
幼宜沉思片刻:“我知道了。最近实在多事。先是大皇子遇刺,再是太子被废,现在又是太太疯了。”
采荷揪着自己的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差把“我有事要说”这五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你想说什么?”
采荷犹豫着道:“不知道姑娘还记不记得采莲姐姐?其实采莲姐姐不坏的。”
幼宜眉头微皱,她当然记得采莲:“不记得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采荷一脸失望地低下头:“采莲在三姑娘那儿过得不好,听说姑娘宽厚,想进太平洲伺候。姑娘不知道许不许,若是不许采莲进太平洲,那我就去回了采莲。”
幼宜下意识拒绝:“罢了。她自己选择去的三姐姐那儿,做什么又到我这儿来?我这儿什么人都收不成?”说完了又想起来,问:“采莲在三姐姐那儿待得不是挺好么,怎么想回我身边伺候?难道是二等丫鬟月钱太少?她来太平洲,只能做粗使。”
采荷忙摇摇头:“不是。是大太太要给三姑娘和八姑娘院子里清人,八姑娘前儿忤逆了大老爷,大老爷气急,让大太太教育八姑娘。大太太说是有不怀好意的丫鬟挑唆了八姑娘,是以要把两位姑娘的院子都清一遍,采莲怕是不能再在三姑娘院子里了。”
幼宜没想到会是这个缘故,她不在意采莲在哪里,但伸出援手却是不难的。采莲主动离开,幼宜不是什么大好人,让她做二等丫鬟都不可能,做粗使干杂活儿还可以。
幼宜想了想,才道:“你与她说,她想来太平洲,只有粗使丫鬟。愿来便来,若不愿便罢。咱们的缘分早在福宁院的时候就已经尽了。”
“哦……”采荷点头应下,看着幼宜跨了门槛,阳光照在她金线勾勒的衣服上,忽出言道,“其实姑娘也是记得采莲姐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