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顺县主今天当然也来了,听见长乐郡主的话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只小馋猫儿。”
“我才不是馋猫。”
姑娘和姑娘们聚在一起,已经出嫁的妇人们聚在一块儿说话。未嫁的姑娘有各自交好的人,长公主府的请帖也派去了诚国公府,国公夫人万事不管,世子夫人带着正当龄的女儿来了,顺道带上了侄女萧玉娥,毕竟萧玉娥是姐姐,长幼有序,姐姐婚事定了才好轮到妹妹。
擅诗书的在一起,似长乐郡主这样恣意无忌的又聚在一起。长乐勾着幼安的肩膀低声道:“我哥哥这几日好了许多,多亏你送来的药了!”
“顾三公子病好便好。”幼安迎着长乐郡主的目光勾了勾嘴角,长乐是宫中长大,所及皆是计谋,又怎么会是面上肆无忌惮胸无城府的模样。她垂眸笑说,“我舅舅曾和我说过,医者仁心,悬壶济世,不当论贫贱富贵。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可以把顾三公子治好,是我的荣幸。”
幼宜盯着长乐郡主,心里到底还记着之前自己说错了话,没有插口,去找荣顺县主:“表姐,你不是说带我去庄子上么?这都过了多久了!表姐净骗人。”
荣顺县主捏捏她的鼻梁,背靠着圈椅的垫子无奈道:“等你过几天休沐,我带你去庄子上,你看我们打马球可好?”她说罢去扯了幼芸跟长乐,“蕊姐姐要来的,你来不来?你会不会骑马?”
幼芸面色微红,挂着有些勉强的笑容摇头:“多谢县主美意。我不擅骑射,还是莫要扫了各位姐姐妹妹们的兴致。我就不去了,宜丫头跟着去便是。”
“五姐姐为什么不跟着去?”幼宜含笑朝幼芸说道,“我也不会打马球,我自己一个人怪无趣的,五姐姐你陪我去好不好?起码咱们两个还可以说说话。”
“这……”
不等幼芸说出拒绝的话来,荣顺县主大手一挥就应了:“人多才热闹!幼芸你是擅诗书的吧?回头我跟阿蕊说说,再请些会诗词歌赋的人来,写几首诗也好。”
幼芸感激地看了眼荣顺县主,温温柔柔地笑道:“多谢县主了。”
“这算什么。”荣顺县主摆摆手,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幼宜穿来大半年了,最亲近的便是幼安,但对于幼安实在算不上了解。次之就是很爱来找她的八姑娘和七姑娘,幼兰本性不坏,只是爱摆大小姐派头;幼宛是幼芸的庶妹,四房庶女,自小就是八姑娘的影子,平日不怎么说话。
而五姑娘幼芸接触不多,只知道五姑娘身子算不得好,常年病弱,又敏感多思,情感太过细腻。她冲着幼芸扬起灿烂的笑容:“五姐姐宽心,不必想那么多的。人这一辈子,想得事情太多啦,执着于一件小事没有必要。”
“而且……”幼宜压低了声音,“以五姐姐的家世,又何必发愁。”
幼芸听见她的话一怔,低头去看幼宜那双清亮的眼睛,心下微涩。四太太无子,一直是母女二人多年的心病,四太太身体底子不好,这十年来因多思多忧根本没有养好,幼芸只怕四太太出个什么意外……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她是嫡出嫡出,但却远没有幼芳跟幼兰得宠。
“我知道的。”幼芸打起精神笑道,“九妹妹是个通透的,这一句话说得我好生明白。听闺学里的同窗说九妹妹的话在书院里很有名气,日后说不得就是画鸾夫人那样的才女。不知道我有没有福气得着你一笔画了。”
幼宜很是豪气,画而已,要多少她画就是了。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便是五姐姐那也不能坏了我的规矩,五姐姐尽管说想让我画什么。不过我只画景儿,人我是一概不画的,一幅画姐姐这儿算便宜点,一两银子。这是亲情价。”
幼芸当然不会缺了那一两银子,含笑点头道:“回头我给你一两银子,不过现在可画不着,我想让你画我娘院子里那几株红梅。等下雪的时候红梅映雪,不知是怎样漂亮的景致。”
幼宜想象一下都觉得该是很美的,一家子兄弟姐妹同气连枝,一个名声坏了余下九个都跑不了,她当然乐意跟幼芸打好关系。四老爷是没什么出息,还比沈嗣谦更荒唐些,但可是沈嗣谆的胞弟。
说句大不敬的,等沈老太爷驾鹤西去,家里头守孝之后分家,四房还是分不得的,要跟着长房住在国公府里,就是要孝敬母亲李氏。其他两个庶子也得天天来国公府晨昏定省。
端敏县主跟沈嗣谆不论如何都会提拔嫡亲的侄儿侄女,和幼芸交好有益无害。有益无害的事情为什么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