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生尘看着即将拔剑出鞘的手下,十分淡然道:
“要鱼是想喂老夫子吃点东西,他多日未进食,身体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要蝉蜕是为了做药引,我也不知他吃几服药方能好,所以只能多要一些,免得到时候不够续不上药。
如果您觉得麻烦的话,可以不去做,我自去找大人另寻人去找就是了。”
说完,他便起身想往外走。
“等等!”
手下着急,忙上前拉住他,压低声音道:
“我家主人熬了一夜才去休息,可千万不能惊动我主!”
“那我自己去也行。”药生尘退而求其次。
手下咬牙瞪他。
让他一个人去?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他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齐这么多蝉蜕?
等主人醒来后,看不到药生尘,自己又该怎么向主子交代?
“行,我去,你留在这里,一定要好好照看好老大夫。
不然的话……莫忘了,你爹还在我家主子手里,随时都任由我家主子处置!”
手下生怕他做鬼,拉着他的手再三威胁。
药生尘哭笑不得道:
“你看我像是那种大义灭亲的人吗?就算是,我若医不好老夫子,自己也一定会被你家主子处置了,难道我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吗?”
手下思忖片刻,觉得有些道理,这才多点了几个手下急匆匆的去了。
如此一来,屋子里没人了,只在门外留守了两个。
药生尘谨慎的环视了一圈,见确实没人了之后,才重新坐回床边,俯下身,在老夫子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好一阵。
老夫子依旧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只有眼皮不易觉察的动了动。
活鱼很快被送了回来,厨房忙带去熬煮,等到煮到药生尘想要的效果时,已是傍晚时分。
陶潜竟也在此时醒了过来,尽管只睡了两个时辰,他的精神看起来却是好了很多。
进屋时,他恰好看到厨房的人送来一碗浓郁奶白的鱼粥,不由担忧的问道:
“之前喂得都吐了,这次能喂得下去吗?”
怀疑的目光落在药生尘的身上。
药生尘接过鱼粥,淡淡的反问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他看向陶潜,道:
“请大人帮忙,扶老夫子坐起身来吧。”
陶潜半信半疑的依言照做,药生尘本想自己喂,中途却被人夺了碗去。
陶潜凑上前来,舀起一勺鱼粥,吹了又吹,还碰了碰自己的唇试了试温度,等确定适合入口之后,才将勺子送到老夫子的唇边。
说来也怪,之前喂老夫子吃食的时候,一直都不很顺利。
这次却大为不同,老夫子不仅十分配合,还在喝完一碗鱼粥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
陶潜顿时大喜,忙扭头吩咐道:
“来人呐,再去厨房盛一碗!”
“不可。”
药生尘却一盆冷水泼在他的头上,道:
“老夫子身体极度虚弱,必须慢慢调养才行,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不然又要吐了,那样之前吃下的岂不全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