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秦遥咬着嘴唇,许久没动。三米高的地方,不用梯子,她怎么可能拿的下来?沈靳成明摆着为难她。她苦笑了一声,即使知道是为难,她也得照做啊。秦遥打量了一下整个包厢。除了那些人用着的,还有一个空着的方桌,是用来打麻将的,方桌上可以放一个小沙发,沙发上再放一个小圆板凳……她身高一米六五,应该可以够得着了吧。秦遥将麻将桌搬过来,又把沙发和圆板凳依次摞上去,包厢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毕竟这事太奇怪了。原本大家都和醉汉一样的想法,以为沈靳成是看中秦遥了,可是看后面这事,显然没那么简单。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华臣佐走进来,看到秦遥,神色一震,“卧槽,你在干什么?”
秦遥此刻已经摇摇晃晃的爬到了圆板凳上,她不敢分神,小心翼翼的扶着酒柜站了起来。可站起来才发现,还差了一点。就一点,半个手掌都不到的距离,可她就是够不着。秦遥急的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踮起脚来,好不容易够到了那瓶香槟,心里一松,正要下来,圆板凳突然一斜,脚下顿时平衡,秦遥尖叫一声,就这么摔了下去!幸好地上铺着羊毛毯,可摔下来也不好受。没有人看到,她摔下来的那一刻,角落里的男人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异样。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下意识的想去接她,沈靳成脸色更加冷漠。华臣佐指着醉汉,“老张,你不地道啊,人小姑娘千辛万苦的爬上去容易吗?你这一下可好,酒摔碎了,人也摔成两半了。”
秦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摔下来,竟然是醉汉偷偷使坏!醉汉矢口否认,“华少,你可别乱冤枉好人啊,我没动手,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你说我干什么!要不然就查监控!”
华臣佐嗤笑,“你明知道沈靳成在的包厢都把监控撤了,你憋什么坏!我的眼睛就是监控,怎么,不服?”
秦遥没想到华臣佐会替自己说话,上次见面,他还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怎么今天就……这个念头刚到她的脑海中,就听到华臣佐对醉汉道,“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你也不用紧张,没人会为难你的。”
醉汉松了口气,华臣佐玩了个恶作剧很开心,吹了声口哨坐到沈靳成旁边去了。秦遥咬了咬嘴唇,嘲笑自己。一次两次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明知道华臣佐和沈靳成的关系,怎么还会有所期待?她和他们,早就已经没有关系了,连朋友都算不上,他怎么可能会帮他?可还是觉得心酸。曾经,分明大家也是很好的关系,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真的是她错了吗?秦遥忍住眼里的泪,她想爬起来,可是胳膊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动都动不了。沈靳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站到她面前。“香槟碎了。”
他淡淡的道。秦遥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连忙说,“我再想办法……”沈靳成嘴角露出残忍的笑,“瑶瑶脚腕扭伤,现在还在医院,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秦遥有一瞬间的茫然,表示?他要什么表示?她咬牙道,“何梦瑶她咎由自取,她活该!她做的那些事,死不足惜!只是扭伤脚腕而已,算什么报应!”
沈靳成眼中戾气闪过,突然抬脚,狠狠踩在了秦遥的手上!地上还有碎酒瓶的玻璃渣,就这样直接扎进了秦遥的掌心里!那只刚刚还在优雅弹琴的手,一瞬间,鲜血淋漓!秦遥疼得惨叫一声,缩回手,整个人都在颤抖。白皙的手上扎着几块玻璃碎片,血流不止。包厢里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唯独华臣佐笑了笑,说,“活该。比起你犯下的罪孽,这点伤算个屁!”
秦遥心里像有千万根针在扎,扎的她千疮百孔。立在她面前的男人神色冷漠,对她满手的血视而不见,只冷声道,“华少,送她去医院。”
华臣佐哀嚎一声,“为什么是我?让她自生自灭算了,送什么医院!”
沈靳成嘴角的弧度近乎绝情,“她不配自生自灭,我得保证她安然无恙,才能继续赎罪。”
我得保证她安然无恙,才能继续赎罪……秦遥捂住胸口,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呼吸都带了刀子,一刀一刀将她凌迟。沈靳成,其实你不用说这么明白的。我早就知道了。你一遍一遍的提醒我,只会让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她眼眶湿润,却倔强的不肯落泪,华臣佐走过来,没好气的说,“走吧!”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郑欣突然开口,“要不我也一起去吧。”
华臣佐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连忙说,“秦姐姐是为我才受的伤,我心里过意不去……”华臣佐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说,“好啊,那你就一起去。”
郑欣顿时心花怒放,连忙走过来,帮忙把秦遥扶起来。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之后,说,“大部分伤都不严重,把碎片取出来就可以了。不过有一块碎片扎在了手筋上,需要做个简单的小手术。”
华臣佐闻言皱眉,“严重吗?”
医生问秦遥,“你平时会有做精细运动的需要吗?”
一旁的郑欣抢着开口,“她弹琴!”
医生叹了口气,说,“弹琴估计是不行了,手术后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但是像弹琴、画画这样比较细致的事情是做不了了。”
秦遥面白如纸,呆呆的听着,医生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播放,可她却怎么都听不明白。她以后,都不能再弹琴了?那个男人,教了她四年。他们之间,仅剩的这一点点牵绊。再也……没了?鼻子酸的厉害,她闭上眼睛,内心一片凄凉。半晌,说,“不能弹,就不弹了吧。”
手术真的很小,连手术室都不用进,麻醉生效后医生便拿了工具进行处理。华臣佐和郑欣等在外面。郑欣悄悄看了他一眼,说,“华大哥,秦姐姐会没事的吧?”
华臣佐似笑非笑的,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嘲讽,却是顺着她的话,“放心吧,会没事的。”
郑欣难过的说,“秦姐姐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她要是不能弹琴,我就是最大的罪人……”华臣佐嘴角的笑容越加耐人寻味,递了张纸巾过去,十分贴心的道,“不怪你,你是无辜的。”
郑欣抬眼,杏眸闪着水光,“华大哥,谢谢你安慰我,你人真好……”华臣佐正要开口,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沈靳成打来的,他连忙接起来,“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冷,淡漠,问,“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