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吟不置可否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劝她快点离开:“我收下钥匙,不是为了帮你,是因为我也希望之初能顺利回家。你快走吧,不要再到这里来,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语儿心下明白,起身向她欠了欠身,离开了房间。
屋外传来老须子嘻嘻哈哈的声音,沈星吟蹙眉,循着声音找过去。
老须子捧着酒坛吃得畅快,沈星吟走过,一把夺过了他怀里的酒坛。
“臭丫头!你又要做什么,把酒还给为师!”
“从现在开始,你一滴酒都不许喝!”
“为师的血都是酒做的,酒就是为师的命!你把酒拿来!”
沈星吟双手捧住酒坛,砰地砸在地上:“你喝哪个,我就砸哪个,师父大可以看看是你喝得快还是我砸得快。”
“你你!”老须子气得瞪圆了眼睛,呼哧呼哧指着她,“你这个不孝徒!你是非要和为师作对!这么好的酒哪里招你了,你再怎么也不能把气撒到酒上!气死我了!”
“就是因为你一直喝酒,你胸口的瘤子才会长这么大,你要是不想活了,大可以自我了断,没必要在这吵吵嚷嚷。你想要活命,就不要碰酒。”
“你你你……你何时知道为师胸口长了个瘤子!臭丫头你对为师做了什么?”老须子环抱住自己,像看一个流氓一样瞪圆了眼看着她。
“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吗?”
“为师如何是为师自己的事,无须你来管!哼!”
老须子气冲冲地往外走,想起什么,又返回来把八珍楼的菜搂进衣服里,竖鼻子瞪眼从沈星吟面前走出去。
沈星吟也懒得理他,走回房间继续去研究手术方案。
就老须子这副情绪不稳定的欠揍模样,肿瘤随时都有破裂的可能,她必须要抓紧时间。
一直到晚上,老须子都没有回来。
之初和月芹急得团团转,要出去找,被她拉了回来。
她让孤影一直跟着,不要让老须子沾半点酒,老须子确实没喝酒,可他一整天都抱着一座墓碑在碎碎念。
看着好了,只要没人理他,他就安分了。
老须子就这么在坟头上睡了一夜。
太阳升起,沈星吟带着粥去坟前找老须子。
老须子一看是她,躲到墓碑后面去。
“臭丫头你又来做什么!你又想对我做什么?!”
“吃早饭。”沈星吟蹲到碑前,将两碗粥都放到墓前。
老须子迅速拿起一碗往嘴里倒。
“慢慢吃。”
老须子一抹嘴巴,把空碗往她面前一丢:“臭丫头,你也不用为我这老头子费心神,为师活到这把岁数早就活够了,如今你身上的毒已经无碍,也算是我对那丫头有了个交待。”
“没见过你这么急着去死的。”
“我知道我已经没救了。你救世子,救那丫头,为师承认你确有几分本事,那为师这个瘤子早已和心连成一体,你试再多都是白费功夫。怪医馆的名号为师已经替你打了出去,往后你与那小子凭这点三脚猫的本事吃饭也不成问题,为师已经没力气再治病救人了,为师要在此地休息!”
“你是没救了,我也是这么告诉之初,但是之初不肯信。”
“哈哈那小子可比你重情重义多了!也不枉费为师一番心血!咳咳疼疼疼——”笑得太开心,老须子捂着胸口直喊疼。
“治也是死,不治也是死,师父,你就用你这条命,让他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