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并未意识全消,只是浑身炽热无力,脑子里想的全是些羞死人的念头,明白发生了什么,蓦地掩脸痛哭。
阮柔抱住她,心下难过万分,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拉她在妆台前坐下,语气低柔带着镇定。
“舒姐儿,那贼子并未得逞,你不要多想,就当是倒霉,被疯狗咬了一口。”
“对对,被狗咬了就该痛打一顿,难不成你还跟狗对咬?”
裴琬莠觉得阮柔这句比喻很好笑,在旁插话,“你听,姐夫把二癞子收拾得鬼哭狼嚎呢,回头绝对不敢上外面乱说。”
沈幼舒双目失神,原本爽朗爱笑的人,此时霜打得茄子一般,神情惨淡,对阮柔道:“阿嫂,咱们回家吧。”
姚氏在旁听了这声称呼,瞥一眼阮柔,心下不是滋味,先前是她一个劲儿撺掇,如今小姑受这遭罪,定已恨上了她。
“舒姐儿,现在还不能走。”
阮柔轻言细语,拢过她一头凌乱长发,拿梳篦一点点通开,鬓角理得油光水滑,叫过采霞帮忙,精心打点妆容。
“还梳什么呀,我再也不出去见人了。”沈幼舒偏头躲避,口中不耐烦,“阿嫂,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要我在这儿丢人现眼?”
“就是因为出了这事,你才不能走。”阮柔两手按在她肩上,耐心说道:“万事纸包不住火,别把希望寄托在游鸿乐不说上,眼下你躲了,哪天他添油加醋,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一番话惹得沈幼舒又哭起来,姚氏趁机道:“这个节骨眼上,弟妹就别刺激她了,哪个女人家遇着这种事不慌……”
就算游鸿乐没得手,外人对这种事,向来只会捕风捉影。
“我不想活……”沈幼舒伏案痛哭,几乎起了轻生的念头,“回头找个庵堂出家算了。”
阮柔心里一酸,硬把她头抬起来,杏眼圆睁,与她隔镜对视。
“舒姐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一丁点错都没有,凭什么要你来承担后果。”
“啧……”姚氏轻轻咂了咂嘴,“难不成你又想要游世子担责了?人家倒是肯的,你非说那是个火坑。”
“我才不要嫁他那样的人。”沈幼舒激愤喊道,“死也不要!”
裴琬莠也说:“就他那种,一身骨头都快腌出胭脂味儿了,简直就是色中恶鬼……”
她蓦地掩嘴,约摸是记起大家闺秀不兴说这些,偷笑一声,止住话头。
“舒姐儿,人正不怕影子歪。”阮柔正色道:“眼下你就该打起精神,让外面的宾客都瞧见你安然无事,只有这样,万一哪天东窗事发,这些见过你的人,都能为你作证,你并没有被游鸿乐玷污了清白。”
沈之砚料理完游鸿乐,先去了趟东厢房,刚进屋,就嗅到一股特殊香气,果然,有人在她屋里也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