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回来的那些人赶紧审,尽快给我拟个章程出来,听见没有!”
严烁屁滚尿流滚去天牢,审人这事,还得指望沈之砚,他这次行事太过激进。
沈之砚匆匆出去一趟,回来依旧翻看昨夜刚出来的一批口供。
“放长线钓大鱼,重饵已下,不怕他不来咬钩。”
“他?你说谁!”严烁瞪大眼睛。
沈之砚唇边噙着冷意,但笑不语。
阮柔一上车,手里大包小包的药全堆在坐榻上,云珠唬了一跳,“这么些,夫人你把虞大夫的药架子都搬空了吧?”
她说得倒一点不错,医馆四壁空空,看样子,虞大夫真的要离开京城了。
阮柔心里想着,双手压住小腹,伏身低吟。
“怎么了这是?”云珠赶忙来扶她,“今儿一整天,您脸色都不大好。”
阮柔面无血色咬紧牙关,腹中坠疼,盘桓的那个可怕念头,旋即像开了匣的洪水,倾泄而出。
沈之砚已经知道虞大夫给她配药的事,他刚才……是不是就在那帘子后面。
一想到他发现她避子,阮柔全身冷汗都下来了——
今早她喝的是什么?
会不会……沈之砚换了她的药。
他又要毒死她!
小腹一阵紧似一阵的坠意,令她想到前世利剑穿肠而过、绞杀一切的痛苦。
“回家……云珠,我要回家。”
马车汇入熙来攘往的闹市,黄昏时分,小贩沿街叫卖、行人赶着归家,喧嚣中,升斗小民的喜怒哀乐简单而纯粹。
并非冷寂破旧的庄院,凄凉孤独的大年夜,她的家人,都还好好活着,不曾蒙冤而死。
阮柔伏在软枕上,马车传来轻微的颠簸,腹疼却并未持续加重,喝下一杯热茶后,体内寒意稍减,身下有些濡湿的凉意。
看到熟悉的院墙时,阮柔紊乱的心绪已平复许多,先前想要回的,并非这个家。
她忍着不适,快步回到棠梨院,赶紧进净室,解下裙子一看——
果然,月信到了。
一场虚惊令她整个人倦怠无力,云珠帮着她收拾好,扶着去了榻上睡下,吕嬷嬷捧来热热的红糖姜茶,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去。
“夫人呐,那些药真吃不得了呀。”每回小日子都疼得死去活来,且这症状明显有加重的趋势,吕嬷嬷下定决心,“往后再让我熬那药,老婆子就一头撞死在姑娘跟前。”
说完扭过头去,正瞧见云珠两手提得满满当当进来,吕嬷嬷气得哎呀一声,眼圈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