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喷在颊畔,阮柔腻味得几欲作呕,佯作嗔怒别过身子,“提那负心汉作甚,兄长不是不知,我与阿修本就青梅竹马,当年误传死讯,才违心嫁到沈家。”
唤回兄长,令阮承宇心下舒坦不少,却又觉得哪里有些别扭,眉梢沉了沉,“原来你仍是钟情姓翟的穷小子。”
“自然,阿柔是专情之人。”
他一上来就提沈之砚,阮柔从中看出点微妙的攀比之心,自不肯叫他如愿,此时双手交叠在腿上,流露一丝羞涩。
“阿修回京后,沈之砚便疑心于我,又仗着位高权重,屡屡同他作对。我在沈家一日也待不下去,他要休妻,我求之不得。”
阮承宇吐出一口闷气,总算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论才华能力,他一向自认不输沈之砚,时常一厢情愿地跟人别苗头,夺人之好,才是他想要的。
眼下呢,分明是他这个好妹子,在新欢旧爱间摇摆不定,被沈之砚给甩了。
被人珍视的至宝,强夺起来才有意思,突然发现,原来是弃之如敝履,阮承宇顿觉索然无味。
“三妹眼光不行啊,翟天修从前就无甚能耐,如今瞧着野心倒是不小,为求上位,阉人的臭脚也照捧不误。”
阮承宇掏掏耳朵,一脸不屑,“眼下被皇帝打发去西北,那边战事将起,怕是有去无回。”
他一心要打压阮柔,不在身体上的摧残,而是要击垮她的心灵,由内至外散发的那份凄楚与无助,方才令他动心。
“阿修回不来了?”
阮柔脸显错愕,怔了半晌,却不见过多悲情,悠悠叹口气,执壶又替他满上酒水。
“看来兄长说得没错,我的确不该把希望寄托在阿修身上。”
这般情形,活脱脱是为情所困的妹子,在向兄长寻求建议,且她还很听劝,兄长说这个不行,那便不要了。
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专情?
阮承宇心生厌恶,看也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他举杯一饮而尽,随后猛地反应过来,竟被这女人带偏了思路。
青玉杯盏在他手中来回把玩,视线落在女子白皙的后颈,那里摸起来想必更加润泽细腻。
“三妹离了沈之砚,一心想和你表哥双宿双飞,怕是还被人蒙在鼓里,做白日梦呢吧。”
阮承宇唇边噙着一抹玩弄人心的讥笑,满满的恶意,令阮柔的心狠狠一颤。
这番话的含意,却与前世沈之砚的一模一样。
“翟天修自以为拿到烨王把柄,向皇帝揭发他私采铁矿,那阿柔你想不想知道,烨王是如何找到沧州那处铁矿的?”
这正是由他一手策划,毁掉阮家的神来之笔。
“矿图是阮仕祯亲手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