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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第2页）

铁牛适时抬头，未得允许，他不敢直视君颜，脸是半侧着的，正对准了方学士，兰花指‐‐现在已只能说是萝卜指了，一捏，置于膝上，大胡子里露出一个娇羞笑意：&ldo;启禀皇上，小人还有一个旧名，叫做香儿。&rdo;

大刚跟上，他向着另一边，对着另一个学士，用粗豪的声音道：&ldo;小人是玉儿。&rdo;

满殿寂静。

第147章

阁臣们回想起那些传言，脸都快抽了。

得了，就这嗓子，勾魂是别提了，把人吓个跟头还差不多。

朱成钧不必再说一句话，这两人往人前一站，多少污水都洗干净了。

方学士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但他又仍有疑问，不得不道：&ldo;敢问王爷，临川郡王刚将这‐‐&rdo;

他想点个名，但无论是&ldo;铁牛大刚&rdo;还是&ldo;香儿玉儿&rdo;都令人难以启齿，他说不出口，只得含糊过去，&ldo;这二人赠与王爷时，他们应当不是如此形容，何以如今却‐‐？&rdo;

朱成钧道：&ldo;那时候小，瘦伶伶的，长大了自然魁梧了。&rdo;

方学士哭笑不得，他跟朱成钧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的意思，这种学戏的孩子都是童子功，从小儿就挑出来严加训练，就算后来不干这行了，似展见星那般清致模样才是他们最有可能的发展方向，稍加控制，都绝不会&ldo;残&rdo;成这样。

他待要解释，铁牛大刚先养于临川郡王府中，后来又跟了朱成钧，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铁牛听两人鸡同鸭讲，就一笑：&ldo;回禀老大人，王爷说得并没有错，小人们学戏时，十顿里有八顿不敢吃饱，后来到了王爷手下，王爷与小人们的旧主不一样，不好那口，小人们留着技艺也无用武之地，每日只是跟着别的哥哥们一起做活吃饭，哎‐‐&rdo;

他惭愧也似地捂了下嘴，他脸比大刚长得粗豪，但嗓子没有倒，这一声一叹，一股婉柔之意就回荡在大殿里，配着那脸大胡子，寒得众学士汗毛都差点竖起来。

‐‐呕，不舒服。

想打人。

方学士用力咳了一声，以压下那股悚然：&ldo;你好好说话！&rdo;

&ldo;是。&rdo;铁牛往下趴了趴，老实道，&ldo;小人们从前饿多了，这一下终于没有师傅在后面管着了，顿顿放开了吃，几年下来，就成这模样了。&rdo;

朱英榕不大懂里面的关窍，在上面讶然又同情地道：&ldo;临川郡王待你们这么坏？连饭都不给你们吃饱？&rdo;

小天子问话，铁牛谨慎了不少，微微转过来道：&ldo;回皇上，也不是。小人们学戏，要养住身段，才好讨贵人老爷们的喜欢‐‐&rdo;

&ldo;好了，闭嘴！&rdo;众学士忙一齐喝止。这话可不适合说到君前。

朱英榕似懂非懂：&ldo;那也很惨了，幸亏你们后来被送给王叔了。&rdo;

&ldo;可不是，小人们跟王爷到了大同，日子就更好过了，小人多嘴告诉皇上，小人正攒着聘礼呢，浆洗房里有个姐姐不嫌弃小人出身，小人禀告过王爷，王爷答应了，待小人攒够了聘礼，就把她许配给小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