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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布隆迪 只有芝麻那么大(第1页)

布隆迪在世界时图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却像一个温情的少女,让你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弹丸之地

在世界地图上,布隆迪只有一粒芝麻般大小,小到地图上写不下这个国家的名字,你只能在序号栏里找到她。

弹丸之地,却是狮子大开口。东非五国中最小、最贫穷,却是签证最昂贵的国家,90美金一个月签证,或者40美金三天过境签证。只想穿过布隆迪去坦桑尼亚的我选择了实惠些的过境签。从卢旺达直接入境坦桑尼亚自然更省钱,可说到底,我心里对这个联合国维和部队曾经入驻的小国有股抑制不住的好奇。

掏出“巨额”签证费,看着日益干瘪的钱包,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飞走了的钞票是回不来了。但在五分钟之内,我就找到了一个安慰自己的好理由:东非五国(肯尼亚、坦桑尼亚、乌干达、卢旺达、布隆迪)正致力于2015年合并成为一个统一的联邦国家,拥有共同的宪法、总统、议会和货币。届时,签证大概也要合并成一张,那么我手里的东非数国签证不就成为濒临消失的纪念品了吗?想到这里,我顿时心情舒畅。踩着步调哼着歌,世界弱小被我死磕!

被卢旺达、坦桑尼亚、刚果民主共和国所包围着的布隆迪是全世界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始于1993年的内乱使布隆迪几十万人死亡,百万人沦为难民,经济急剧倒退。官员腐败,动乱频发,持续十多年的内战一度将这个原本迷人的东非小国逼至崩溃边缘。联合国维和部队于2004年入驻布隆迪,2006年已撤走大部分。但不争气的布隆迪在几年之后再次爆发内乱。更令人唏嘘的是,布隆迪从2007年起向索马里派遣维和部队,“被维和”的国家还得忙着“维和”别国。

在遭受了长达一代人之久的种族冲突灾难之后,和平降临在布隆迪,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民终于得以告别那段灰暗历史。在这个种族分裂的国家,和平究竟能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楚。战乱总有卷土重来的机会,我只希望和平能在这里停留久一些,再久一些。也让那些俊美的高山和绵长的湖泊多几分抛头露面的机会,不至于埋没在非洲大陆的不知名角落。

东非人民所热衷的“车窗兜售”,在布隆迪也不例外。机灵的孩子们总是能逮住长途车停下的短暂时光,捧着水果和蔬菜蹿到车窗前争先恐后兜售。乘客们倒也乐于坐在车座上选购今日晚饭食材,连菜市场也不必去了。一袋又一袋果蔬从小车窗里递进来,一张又一张钞票从窗口递出去,便捷型流动菜市场。我也跟风从车窗买了一把香蕉。好家伙,这盘香蕉大到足以配得上“巨型”二字,重得跟两块砖头似的,一只手难以提起。这盘沉甸甸的大香蕉至少有十四根,价格约为7元人民币,让我足足吃了两天,几乎当饭吃了。由于连续吃了太多香蕉,我抱着“再也不吃香蕉了”的心情,终于消灭了最后一根。

位于坦噶尼喀湖滨的首都布琼布拉是我见过的最萧条的一国之都,长期部族混战严重阻碍了首都发展。市中心最繁华之地看起来甚至不如肯尼亚一个小镇。商场空荡荡,顾客没有营业员多,货架大多没有填满,像是刚被窃贼扫荡过似的。若把满街黑皮肤换成黄皮肤,我会以为自己不小心穿越到了计划经济时期的中国。尽管联合国维和部队早已从布隆迪撤离,但你仍可以轻易发现他们留下的踪迹,比如街边白墙上宣传画里的联合国会旗。

闲来无事,就去研究价格牌,结果发现,这里的物价丝毫不便宜,但国民收入水平却低得惊人。这该让人怎么活呢。“顿顿吃豆子呗,”一位布隆迪小伙耸耸肩如是说。穷人往往吃不起别的,只能吃点干粮配豆子。刚想配合笑几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不得不提醒自己这八成不是玩笑话。

小瓶的塑料瓶装可乐售价相当于10元人民币,再对比本地人的收入,看来塑料瓶装可乐在这里可以作为小资们耍耍情调的工具。听说这是因为塑料瓶装可乐都是从周边国家进口的。布隆迪本地只产玻璃瓶装,循环利用,物廉价美,是广大劳动人民的最爱。

穿梭于卢旺达城市街头的摩托出租在这里依然常见,只是少了几分规矩。在尘土飞扬、拥挤不堪的布琼布拉,摩托车竟能开出惊魂的味道,让人心惊胆战。车速飞快,犹如电影画面一般,车身矫捷地从左蹿到右,从右蹿到左。风像刀子般擦过我的脸,耳边只听见马达声轰鸣。后座上的我像个受惊吓的小女孩紧紧拽住司机的外套,默默祈祷老天别拿走我的胳膊我的腿,让我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一趟15分钟的摩托出租之旅,我觉得自己仿佛死过八次。

摩托车载着我来到坦噶尼喀湖畔,看一眼世界第二古老的湖泊。乍一看,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之美遮盖不住湖岸边无数垃圾们的风头,有些令人扫兴。这副太久无人打扫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印度清奈那同样满是垃圾的海滩。曾和一位头发花白的美国背包客老爷爷聊起印度,当时我以为印度在脏乱差问题上或许是世界之最了,而美国爷爷则摇了摇头告诉我:非洲许多地方也是那个样子。

没准,美国爷爷也来过布隆迪,站在同样的位置,看过坦噶尼喀湖。旅行的缘分,总是妙不可言的。

搭讪

按图索骥,找到了旅行指导书中介绍的几乎是布琼布拉唯一一家经济型旅馆。眼前的价目表告诉我,最便宜的房间也得60美金一晚。强忍着内心深处“这算哪门子经济型旅馆”的呐喊,看着礼貌微笑着的前台服务员,我只好找了个借口迅速开溜。指导书不是万能的,许多时候还是得靠自己打听。在路人的指点下,我寻觅到对口的落脚地,宽敞单人间只需不到10美金,还有一张足够躺四个人的大床,离市中心也仅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

把自己丢进浴室,从头到脚梳洗干净,换上喜欢的长纱裙,清清爽爽走进旅馆隔壁小餐厅,准备享用一顿优雅晚餐。食物端上桌时,我几乎可以听见身体里那些饿昏了头的细胞发出冲刺号角的声音。而我所做的只是故作镇定地抿上一口汽水,从容拿起刀叉。撒野的日子过久了,偶尔也想将自己收拾成一位大家闺秀。

细嚼慢咽之中,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周围有些不同寻常的波长。借着余光扫射周围,目标锁定,正是那位隔着一张餐桌的黑人小伙,腼腆地冲着我笑。

在一个东方人被当做罕见动物的国度,我已经习惯被人们像大猩猩那样围观。但这段波长显然不仅是好奇和新鲜,似乎还混合进一些浪漫情愫。难怪这样的小餐厅总是喜欢放些萨克斯管演奏的小曲。

伴随着缓慢的蓝调,他起身,轻轻走到我面前。我不紧不慢地吃着晚餐,想象着他一百种可能的开场白,心里拼命盘算着合适的拒绝台词。空气仿佛静止了,时空略显尴尬,我确信自己清晰听见他手表里传来的滴答声。终于,他张开口,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第一百零一种开场白。

那是一句法语。

我差点忘了,布隆迪和卢旺达一样,是一个讲法语的国家。

就像电影里关键戏码进行到一半忽然断电一样,连背景的萨克斯都仿佛跑了调。我无奈地用英语向他解释自己对法语的笨拙。显然,对英语更加一窍不通的他并没能听懂我的意思。

他坐了下来,坚持不懈企图用法语和我沟通,我也只能时不时说上几句英语以示自己的茫然。秒针在嘀嗒嘀嗒跑着。看着眼前这位努力向我表达些什么的年轻男子,我除了睁大眼睛表现无辜之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终于发现这个东方姑娘对法语没有与生俱来的天赋,有些泄气,安静了下来,伸出手掌示意我稍等,转身拉来懂英语的餐厅女招待做他的翻译。三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些家长里短,而当黑人姑娘去招待其他客人时,沟通桥梁又断了。

也许是时候该离开了。我用肢体语言向他表明去意,他认真地看着我,嘴唇快速动着,似是在努力说些什么,可惜我依然听不明白。我示意黑人姑娘来结账,他像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拉住年轻的女招待,请她转达他的话。

“他说他喜欢你。”黑人姑娘说。

原来,他在用法语向我告白。

“……请你告诉他,我明天就离开布隆迪了,去坦桑尼亚。”

他露出失望的神情,低下头沉思片刻,又对黑人姑娘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跟你一起去坦桑尼亚。”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他点点头,咧嘴笑着,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搓着,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皮肤的映衬下显得亮闪闪。让我连拒绝都不知该从何开口,只好一个劲说抱歉。

他眼里满是失望,似乎在探寻最后一丝可能。而我的回答依然是sorry。他抿着嘴唇,遗憾地看着我。

我终于让他相信我是不会改变明天独自前往坦桑尼亚的决心的。他犹犹豫豫站起身,冲我点点头,落寞地走了。我磨磨蹭蹭了一会,确定他已经走远,才终于起身去结账。

“不用了,他帮你结过了。”黑人姑娘耸耸肩。

递出去的钱被退了回来,我有些尴尬,但并不想哭。

明亮夜空照在布隆迪的大地上,照在一个独行旅者的心里。明天,继续一个人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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