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老帅放下钢笔,无奈道:“瞧你那点耐心。”
“到底什么事?”傅时安停下脚步。
“你四弟马上就要进门了。”老帅再也绷不住了,笑的脸上开了花:“前天下午的专列,这会子德顺已经接到人了。”
傅时安闻声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且又笃定的笑:“他的动作倒是快。”
“十年了,这孩子总算可以回家了。”老帅欣慰的点点头:“他走的那年才刚刚12岁……这些年你二妈妈夜夜牵挂,一听说你四弟弟要回来,一下子病倒了。”
老帅话音刚落,一道欢快的身影狂奔了进来:“爹!大哥!”
不等傅时安扬起双臂,便被这道身影牢牢的抱住了。
他笑着,任由这道身影抱着他,在他的身上打坠。
十年前,送四弟走的时候,他也是被四弟这样牢牢抱着打坠。
那时候他答应四弟会很快接他回来……
可他失了言,整个傅军失了言。
“好了……都赶上你大哥这么高了,还打坠呢。”老帅上前仔细的端量着自己的儿子。
他跟青春期寄回来的照片大不一样了,长成大人了……
“谢谢爹,谢谢大哥。”傅时礼红着眼眶,很是尊敬的对着两人行了礼:“我知道我能回来,是爹和大哥这么些年的努力。
我在南城这些年,也是多亏了爹和大哥,才能念书上学。”
“坐下说。”
老帅欣慰的牵着儿子的胳膊,跟他一同坐了下来。
十年前的傅军刚成气候,还如同一盘散沙。南北西三个方向都有军阀虎视眈眈,只能跟南方政府军合作。
为了能控制傅军,南方政府要求将他的长子送去南方生活,算是为人质。
那时候的傅时安因亲眼目睹了母亲和弟弟的离世,一直没能从其中走出来。
傅振知道他这样的性格去了南方,也不会被人欺负。
可是傅振愧对傅时安,便让当时年仅十岁的傅时礼代替傅时安南下。
这一去就是十年。
如今傅军势不可挡,早已经占领了北方十省。再加上傅时安在沽城被炸,傅军一夜逼走各个租界的驻军,南方政府也是忌惮的。
所以傅时安提出让傅时礼回来时,南方政府不敢再多做推辞。
“爹,大哥。这些年我在南方生活的很好,那些军官之后一听说傅军又占领了哪哪,各个对我马首是瞻呢。”
傅时礼说着便一脸崇拜的看向傅时安:“大哥威名在外,一直庇护着我。只要我一提大哥的名字,他们一口一个傅少的叫着我。
后来大哥和二姐为我争取到了总统府的闲差,我更是可以横着走了。”
“回来就好。”傅时安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欢喜,隐含着对他的牵挂和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