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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白鸦28（第1页）

那时脖颈已经酸得麻掉，院子里投进来的黄昏光也已经从肩头溜到地面上，我往他的方向看，他是真的早知道我在这儿，边走边往客厅撂一眼，平静收回，甚至先去厨台倒了水。

我当时的眼睛应该非常红。

因为怨怒与委屈交加的酸涩感已经在心口冲撞了那么久，等了他那么久，他还是一副什么都不打算交代的样子。我看着他喝水，看着他开合冰箱门，看着他走动着的侧身和他的喉口，心口的起伏越来越短促，说：“所以还真不是她图你什么。”

……

“是你图她好上手。”

他的动作停了停。

侧对着我，在半阳半阴处站着，握在右手中的杯子晃了晃。

然后放杯。

杯底与台面相碰，咔嚓一声响。人也终于朝客厅走来，我盯着他，他站到我跟前。

那束黄昏光刚好映在他插着兜的手腕上。

然后，他将手拿出，连带着裤兜里那些物件也被他一并拿出，就在我跟前砰咚砰咚地往茶几上掉，皮筋，防晒霜，润唇膏和烟和小毫升的香水，全部零零散散落到大理石台面上，每一样都明晃晃暗示着那两个字的名字，他一句没说，低头从这堆东西里拿了烟，火机“嚓”一声响，烟气漫到我周身，他坐到那张单人沙发上，垂下夹着烟的手臂，看着我，慢慢出烟气。

他给我证明了。

用一种最沉默，最残忍的方式，给我彻彻底底的证明与挑衅，我瞪着茶几，眼睛也在那一刻彻底通红。

哭。

盯着这些东西，手心揪着膝盖，坐着，眼泪无声地掉，而他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地在边上坐着，烟气一阵一阵地往我身上飘。

我开始口不择言，把心里头所有近乎扭曲的求知欲都问出口，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问他们有几次，问他是谁主动的。

他很冷静。

掸了一记烟灰，说白艾庭，你没有立场问这些，我也没必要告诉你，这是她的隐私。

龙七的隐私。

“那我按门铃的时候，你听到了没有？”

他不说。

“你听没听到？”

仍旧不说，我就起身，脑袋一片空白地抓向他夹着的烟，他的反应很快，手臂往后抽，我的手心刚体感到刺烫就抓空，连人往他那边摔，他干脆起身，但被我抓着手臂，跟我一块儿往沙发上磕了一下，我的脑袋和背撞上坐垫，他本来差点压我身上，及时用胳膊撑住了，就撑在我的耳根边，他身上那种气息扑面而来，但脾气也明显起来了，我还想去捡地上那个烟头，额头撞着他的肩膀，他干脆把我的肩膀一按，手腕也一压，说听到了，响两声儿！

“那为什么不开，她不让你开是不是！”

“因为还没完！我不想开！”

我喘着气。

他放开我手，近乎是甩，往后起身，我躺在原处，麻木地说：“你知道我今天是来干嘛的吗？”

没等他答，撑起身子，反手把地毯上搁了很久的一个纸袋子往地上拨，很用力，当初我妈在酒店叫我穿的那一套长裙丝巾就直接从袋子里飞了出来，我大声说：“我来还你爸情人的衣服，还焉文菁的衣服！”

他点着头说白艾庭你挺清醒的，知道谈不了感情，直接谈买卖了。

“不该吗！”我冲他喊，“卸磨杀驴这一招你们家屡试不爽！那我凭什么不能有心机！”

然后指着地上衣服：“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那些利害关系了，我妈全都告诉我了，我妈会权衡利弊，我不会！我妈会顾及脸面，我不会！我才TM的十八岁！我想要什么你们就得给，要不到我就撕破脸皮，我不怕的，大不了鸡飞狗跳啊，你们家爱打离婚官司就打去，要分家就分去！反正你靳译肯把我搞不爽了，我就把这些事全捅了！你不是就爱看人还手吗，这就是我的还手！”

说完抓着烟灰缸往他那边扔：“龙七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好了！来啊！”

但我没想到他没躲。

那烟灰缸就扎扎实实刮过他的手臂，砸碎到后头墙面上，带着血迹，我这下子才是真的懵了，哭声噎了一下，眼泪也吓回去。

黄昏褪尽，别墅没有光照，他站着，甩了一下手臂，血顺着手背往地毯落一道，他说：“你说错了。”

……

“不是她欺负你，是你欺负她。”

……